“这……”张勇语塞,儿子这么得宠吗?皇帝一天没见他都不行?唉,儿子太能干,老子制不住了。
“请老大人立即回信。”
杨士奇的意思很明显,同不同意这门亲事,你说一声,别耽误我孙女。
“你且稍待,老夫这就回信。”话说到这地步,张勇也不打算查验信的真伪了,反正儿子是男人,不吃亏。
张勇喊人进来磨墨,立即书写回信一封,交给来人,又让他吃了饭再回去。
来人没有推辞,去花厅用餐后出府上马而去。
一整天,张勇时不时笑出了声,直到晚上才想起给儿子写信,在信中将儿子训斥一番。
…………
郭有道跟做梦似的,真的在诏狱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呆了几天,被放出来了。
毫发无伤啊。
走在大街上,他直掐自己手臂,每次都疼得直呲牙。
没想到张宁年纪虽轻,却说话算话,这人,他跟定了。他猛地转身,朝安乡伯府走去。
…………
乾清宫里,君臣喝完冰冻酸梅汤,朱祁镇用锦帕擦拭完嘴角,慢悠悠开口:“朕再给卿三个月,三个月后,朕要六成份子。”
张宁今天进宫,除了禀报这两天京城发生的某些事,还呈上一本帐本。纺织厂开业一个月,扣除所有支出,盈利一万两千三百五十七两六钱。
仅仅六百人的纺织厂,一个月便赚这么月,这样算下来,一年有十多万两银子的收入,若是扩大规模,多雇些人呢?朱祁镇哪能不动心?何况除了盈利,还有商贾和织女的税收。
自大明立国至今,从来没有织女交过税,张宁算是书写历史先河了。
每个织女二十税五,一两银子一千个铜板,交税五十个铜板,月收入十五两银,需要交七百五十个铜板,多收多交。
纺织厂有六百女工,一个月交银四百多两,一年便是五六千两,长年累月下来,于帝国而言,无异一笔庞大的收入。
这笔银子自然是充入国库的。
商贾的税,由户部核算收取,同样充入国库。
这两项,比起纺织厂的盈利,又微不足道了。
张宁早有准备,微笑道:“谢陛下恩典,让臣收回成本。”
地不用银子,建厂房买织机用不了五万两,让自己赚四个月,朱祁镇已经很厚道了。张宁曾经想将织机献给朱祁镇,不过考虑到朱祁镇的性格不是唯朕独尊的类型,献给他,很有可能间接献给王振,不如自己做。
现在做成,四六分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张宁以为朱祁镇会三七分呢。
朱祁镇微觉意外,有些不好意思道:“杨卿天天哭穷,朕也是没法子。来人,宣杨荣过来。”
“如果陛下向天下商贾收税,国库定然充盈,杨大人也不用为军饷操碎了心。”张宁状似无意道。提高商贾的地位不是一日之功,只能慢慢来,以允许商贾着绸缎为条件,要他们按月交税,商贾的地位自然能慢慢提高。
朱祁镇想了想,道:“慢慢来,急不得。”
张宁笑了,原来皇帝也有这念头。只要不是木头人就好。
“自太祖始,商贾地位最低。这么多年过去,依朕看,他们地位不算低了,只是明诏向商贾收税,只怕朝中那些老头子又会吵得朕头痛。”朱祁镇笑了笑,道:“朕赐纺织厂厂名,是为太平。”
“太平厂?”张宁很想说,你是不是看史书,对唐朝的太平公主有什么想法?
“愿天下太平。卿可以将太平厂开遍天下,所得依然六四分,朕得六,卿得四。”朱祁镇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