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挥了挥衣袖,没有让一粒水珠落在船头,阴沉着脸说道:“不老峰仗着有外人撑腰,居然这般无礼,真是岂有此理。”
原本看热闹、现在同仇敌忾的不老峰山民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船头那道如同蛟龙出水一般的水柱是岸边钓鱼公子的手笔,个个由衷叫好,他们想得不多,只要能让水光溪的人吃瘪,是谁出手有什么关系?
已经出云上境的高崖作为一派宗主,自然考虑的更多。苗地四家宗门貌合神离,尤其水光溪和不老峰关系极差,恩怨落纸能有三尺厚。水光溪时刻注视着不老峰的风吹草动,一位名声不显的山外公子入赘不老峰的消息传出后,同样老谋深算的高崖便派人出山打听那人的身份来历,收到的消息和奚嫦拜神回来途中听说的一模一样,以为那位惯穿白衣的不老峰新姑爷是北地巨富家里的公子,没有放在心上。独子高九斤被打伤,听说墨家父子闭关的消息后,高崖坐不住了,他和墨迪斗了半辈子,自认为了解他,若是没有强大依仗如何敢放任那位山外来的女婿折腾,所以他来了。
他来向不老峰要个说法,顺便探探虚实。
不老峰能向山外借势,水光溪就不会吗?
楼船停了下来,一名弟子走上甲板,站在高崖身后小心翼翼问道:“宗主,九长老问是否继续向前。”
高崖的目光落在河边的那位年轻人身上,面无表情道:“靠岸。”
竹简继续钓鱼,对于那道目光不加理会。
老艄公拿开笠帽,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目光落在楼船上,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工匠们早已停止手中活计,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岸边将路堵住的不老峰山民则是发出一阵阵欢呼,在他们看来水光溪的人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大瘪。
大船缓缓靠岸,船舱里的人全都挤到甲板上,一个个面色不善,两名弟子摆好跳板,高崖第一个走上岸,等到船上下来的人全都站在身后才向前走去,不过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先是看了竹简一眼,然后望向全都握住刀柄的山民,冷声说道:“姓墨的都死光了吗?”
不老峰山民纷纷喝骂起来。
“高宗主口下留情,也好给子孙多攒阴德。”走到人群前面的奚嫦带着笑意说道。
高崖没想到站出来的是月亮门嫁过来的奚嫦,眯着眼睛说道:“让你一个女人出面,当家的男人全是缩头乌龟,传出去也不怕别人耻笑。”
奚嫦并未动怒,平静说道:“多说无益,高宗主兴师动众来我不老峰,不知有何指教?”
高崖冷着脸说道:“少给老子装蒜,不老峰违反苗地祖训让外人进来,自有巫神降罪,本宗主不去理会,五年前咱们说好了的,只有不老峰弟子赢了比试才能造桥,如今不守规矩私自造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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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九斤过来理论被打成重伤,难道不老峰不该给我一个交代?”
奚嫦说道:“是谁打伤少宗主的,我让他出来给陪个不是,这件事就过去了,高宗主这般劳师动众,实属多余。”
高崖说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峰主夫人,莫不是仗着不老峰和月亮门,压根不把我水光溪放在眼里?”
奚嫦干脆道:“正是。”
她虽然是不老峰的峰主夫人,却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家,一心想着娘家,此番出面就是想让水光溪和不老峰动起手来,不死不休的那种最好,好让月亮门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