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万斤的钢铁在现代世界里不值什么钱,可在大汉这儿那就是天价了。
别说刘彻没有这么多的黄金,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全都用在这上面。
换做别人,哪怕是蜀中卓家又或者是南阳郡的大豪们。少府直接就上门去抢了,还是连人带作坊一起抢的那种。
可这些钢铁的主人是苏辰,他们就没有这个胆量了。
苏辰曾经水淹上林苑的故事在长安城内传的神乎其神,是个人都说他是龙王转世能呼风唤雨。再给少府八个胆子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烦。
最终,刘彻只能是通过霍去病去找苏辰,让他去未央宫赴宴。
看着手中淡黄色胡杨木简牍上的一排隶书,苏辰想了想“我记得送过一批白纸给天子,为什么还在用竹简木牍?这玩意多不方便。”
霍去病愕然“天子要请你看歌舞,你在乎的居然是用的木牍不用纸?”
苏辰用手指翻转着木牍“歌舞什么时候都能看,可生意的事情却耽误不得。那些纸都干什么去了?”
年纪轻轻就开始留胡子的霍去病抬手抹一把胡须沾染的酒水,哈哈大笑“还能干什么去了,当然是藏起来了。都被尚书台拿去誊抄那些孤本古书,然后藏进了藏书阁里。我上次去看孙武十三篇的时候,就是看的纸上的。”
前段时间苏辰曾经出售过一批A4纸。卖的时候的确是众人追捧,价比黄金。可问题是这年代里知识是被垄断的,能用得上纸张的也就是勋贵们与皇家。他们都买了一批之后,苏辰的纸张反倒是成了一次性的生意。这与他想象之中整个大汉从此走上纸张全面代替竹简的设想相差甚远。
苏辰放下木牍“这事我知道了,赴宴的时候肯定会去。”
“你知道个锤子。”跟苏辰待一起久了,年轻的霍去病真的是从他身上学了很多,连这种俏皮话都学的似模似样。
霍去病看到苏辰答应下来,直接连酒都不喝了,拉着苏辰就要去未央宫。
“男男授受不亲!”苏辰急忙摆脱霍去病的拉扯,出声抱怨“武帝可是给我安排的鸿门宴,是要让我出血的。你整天说我是好兄弟,怎么这么急切的把我往火坑里推。”
刘彻宴请自己是个什么意思,苏辰当然是非常清楚。现在这么说并非是不愿意帮忙,而是在打趣霍去病。
“天子身体安康健在,你怎可呼谥号。”霍去病皱起眉头“不过武帝确实配得上天子。”
也就是苏辰,这要是换个人在刘彻活着的时候喊他还没有影子的谥号,那拉到街上腰斩是绝对躲不过的事情。
西汉的皇帝们还比较要脸,真正拥有谥号的并不多。这要是到了东汉时期,那就是无节操,无下限的典型了。哪怕是只做过几个月的皇帝也能给混个谥号。
想要称呼刘彻,要么就是拱手称天子,要么是以长安城百姓特有的称呼喊县官。
直接喊皇帝名字的人,下场参考给活着的皇帝上谥号。
称呼天子能够理解,可说到县官就让人不解了。
不过好在苏辰的历史课没有白上,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
《夏官》有载:“王畿内县即国都也。王者官天下,故曰县官也。”
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古时称王畿内都邑为县,又以县官为朝廷的代称,帝王是朝廷之主,当然是别称县官了。
这个称呼主要集中在长安城的百姓,又或者广泛一点扩展到整个关内。
“我对大汉没有需求,就是简单的做生意赚钱。”苏辰不置可否“顶多是给朋友们帮忙。我不欠天子的,自然也用不着拍天子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