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军士的话,郭羽心中顿时一沉。
此番来倾裕,郭羽从军中找出了五百套相对较破的盔甲,还特意往不少人身上抹了点马血,好让人相信他们是经过一番苦战才突围而出。
没想到,陈简钊的一句“沙周手下”竟让这个军士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那都统眉头一皱,冲着陈简钊问道:“是啊,沙周手下尽是些个重甲铁骑,你们这盔甲穿的五花八门的,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都统已然握住了剑柄,只要陈简钊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怕是就要动手。
“那个…啊,那不是宋军突袭,整个北大营都乱了吗。睡得正香呢,一时间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军帐,等沙周将军叫我们突围求援的时候,哪里还有功夫回去找盔甲,兄弟们随便在附近找了些。”陈简钊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一番说辞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好得也算说得过去。那都统将手从剑柄上移开,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兄弟,看来是我过于谨慎了。”
陈简钊摆了摆手,“谨慎些是好事,好事,就是不知城主与卢将军何时能出兵啊,莫怪兄弟唠叨,这委实是多待一刻,风险就多加一分。若是车骑将军出了什么事,王上怪罪下来,咱们这些个人还不都得脑袋落地。”
眼见那手下去了也有些时候,却一直也没有回来,这都统心下也有些焦急。正如陈简钊所说,这车恬万一有个好歹,那他们死多少次都不够谢罪的。
王上对于车恬的喜爱已经达到了一种夸张的程度。车恬是个酒囊饭袋,是几乎九州人尽皆知的事,王上又怎会不知?
然而,王上不仅封了车恬为车骑将军,任其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依旧对其颇为信任,还屡次授予重任,此次更是将伐宋这等大事交付于车恬手上。
车恬也从来没有不辜负王上的信任。几次伐宋,屡战屡败不说,十万人被宋军一万追着打,如今更是被困在倾裕动弹不得。
自玉门关大败也过了许久,想必庙堂之上弹劾车恬的折子已然堆积成山。就是这样,依然没有从天岚来的问罪诏书,可见王上是铁了心的要保车恬。
以上种种,足可见王上对车骑将军的偏爱。这齐军都统估摸着,在王上心中,就是倾裕城再加上眼下七万守军,都比不上一个车恬重要。
齐军都统正焦急间,远远地五百骑军整齐的自城中往城口处驰来。夜色昏暗,都统看不太清来人是谁,但却能猜得到。
如今倾裕内,尚有如此军容的,就只有卢将军和他那五百鹰扬骑了。
说到这鹰扬骑,这都统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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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佩服卢将军。先前他们一直以为,这倾裕内最强的部队也就是沙周统领的五千重骑军了。然而几番战斗下来,沙周的重骑军已然损失了小半,仅剩三千余骑,而卢伯的鹰扬骑则损失不到一成。要知道,每次一开战,卢伯必然领着骑军杀出城去,要么不断的骚扰宋军,要么突袭宋军薄弱的地方,总之是一场都没落下过。
在这种情况下,鹰扬骑尚且能保持如此人数,卢伯当真恐怖。
不多时,卢伯已然领着骑军来到了倾裕城口,随即朗声说道:“听说有自兄弟从北大营过来求援?”
都统冲着卢伯招了招手:“卢将军,在这里。”
见卢伯策马朝着陈简钊过来,郭羽心中一紧。眼下这种情况他也没了法子,只能祈祷卢伯认不出陈简钊来。
卢伯打量了陈简钊一番:“我怎么觉着你这般眼熟?”
万事休矣!
郭羽咧了咧嘴,旋即借着人群遮挡,悄然握住腰间楼兰剑柄。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所幸也进到了倾裕城中,若是被卢伯识破,能第一时间将其击杀,兴许事犹可为。
陈简钊理所当然地说道:“同为大齐将士,将军觉着我眼熟也不算奇怪。”
卢伯点了点头,“嗯,说的也算合理。”
郭羽握着剑柄的手松开,心道这卢伯也不过如此,这样就给糊弄过去了。
就听得卢伯又道:“你说你是沙周将军的手下?”
听卢伯如此问,陈简钊自然毫不犹豫的应下:“正是。将军,北大营危在旦夕,还请将军尽速发兵,莫再耽搁了。”
卢伯眉头一皱:“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