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看了一眼，表示不解。
徐有功道：“你再仔细看看，你不觉得这些馊水里的油水太多了吗？”
沈洛一愣，马上再看了一遍，果然，这些剩饭剩菜简直都像是在油里泡过一样。
徐有功道：“油可不便宜，哪家馆子做菜会这么用油，像他们这么做菜，亏不亏钱另说，这么油腻的东西，有几个人吃得下啊。”
沈洛想了想，道：“或许，这些都是废油呢？比如炸油饼，炸油包都会用到很多油，而那些油用过几遍以后，就不能再用来炒菜了，所以只能倒掉。”
徐有功道：“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你看孟楚河的尸体，他的整个尸体都是油淋淋的，可见这些油一开始都是装在他藏尸的木桶里，为什么别的馊水桶里的剩菜剩饭都正常，唯独刚好藏他尸体的这只桶，就全是油呢？”
沈洛想不出来，但他马上就道：“这还不简单么，胡有良不是就在这里么，你直接问他这个桶是在哪里收来的不就成了么。”
徐有功意味深长的道：“对，是得问他，咱们看看他怎么说。”
胡有良到现在都站不起身来，徐有功便自己移步来到他的面前。
胡有良不止身上，就连脸上都蒙着一层乌黑，汗渍跟馊水污秽让他原本就苍老的脸，更多了几分落魄与可怜。
见到徐有功来了，胡有良赶紧起身，但徐有功温和的按住了他的肩膀：“没事，坐着就可以了，你别害怕，我就是随便问你点事。”
胡有良慌不迭的道：“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有良都要哭起来了，徐有功淡淡一笑：“放心，你若真是冤枉的，我保证你平安无事，对了，装孟堡主尸体的这个馊水桶是你的吗？”
胡有良连忙道：“是，哦不是，不是。”
徐有功皱了皱眉头，沈洛便冷声道：“究竟是不是，你想好了再回答。”
胡有良眼含泪光道：“是，不过这是昨天的桶啊。”
徐有功道：“昨天的桶？什么意思？”
胡有良便马上解释了，这蒲州城总共有十二家酒楼的馊水都是他负责收的，这是一个长期合作的关系，所以他跟那些酒楼的管事都已经很默契了。
这些桶确实都是他的，每天他都会拉着十几个空桶，按照顺序依次去每一家酒楼收昨天的桶。
昨天的桶也是他留在各个酒楼的，酒楼会将每天的馊水都装进他留下来的桶里，等着他第二天来收，而他第二天将装满的馊水桶搬上车以后，就会再留下一个空桶，供酒楼再使用。
双方就是用这种循环使用的方式合作的，所以说这些桶都是胡有良的，但装着孟楚河尸体的这个桶，是他昨天放在酒楼里的空桶。
因为馊水桶气味重，所以都是盖着盖子的，而他每次都是搬上车就走，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装着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