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物当即冷哼一声反驳道:
“我倒是听说,某人的妻女可也是落在了那群燕狗的手上了,某人因私废公,当然舍不得对这群燕狗下手了。”
梁镇节度使孟长奇闻言,当即怒气上头,正欲准备开口反击,却被身边的杨太尉开口道:
“好了,好了,身为朝廷镇守一方的节度使,却在此这般仪态,和市井小民泼妇又有何区别?”
见杨太尉生气了,两位节度使这才停下来,不敢再做言语。
要知道,这杨太尉,本就总掌大乾北疆三郡提督兵事,是他们三位节度使的顶头上司。
同时,后宫内的三位杨氏后妃,可都出自他的杨家,虽然不是其亲生女而是侄女,但亦算是家中亲近长辈。
按理说,大乾由士大夫和官家共治天下,打压武官是士大夫的本能,同时,外戚掌权,也是士大夫阶层不允许出现的局面。
但这位杨太尉却是个特例,因为他是个太监。
早年间,这一代乾皇还是太子时,他就是东宫的伴当,后来太子继位,他引荐自家下杭杨氏三姐妹入宫,三姐妹深得乾皇欢心,他也因此得以再度被重用,甚至得以以太监之身,挂职枢密院,同时外放北疆掌握大乾的北方三镇。
最神奇的是,他一个太监,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没割干净,居然长出了令诸多文人都羡慕不已的美须。
杨太尉转身,面向前方,道:
“杀他们容易,他们已经被我大军团团围住,就这三百来号人,还能飞上天不成?
本督要知道的是他们到底是受谁指使,燕贼又到底是在谋划什么。”
说着,杨太尉又看向站在其身后的吴英物,道:
“这帮人,死不足惜,其犯下之罪孽,万死难赎!但燕贼国内最近事情太多,据说燕皇已然和镇北侯府撕破了脸,双方甚至已然陈兵对峙。
此番燕贼一支骑兵忽然刺入我大乾,难保没有其他的心思在里面,本督若是无法查明,该如何向朝堂诸位相公该如何向官家交代?
更何况,根据先前的奏报,这群燕人骑兵里,居然有蛮人!这其中玄机,我等可弄清楚了?
尔等身为大乾节度使,掌一镇兵权,岂能因个人之私而枉顾一国之重?”
吴英物和孟长奇对视一眼,加上身边的第三者陈镇节度使钱书文,一起向杨太尉行礼道:
“多谢太尉教诲,吾等惭愧。”
杨太尉见状,很是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美须。
就在这时,一身着官服的文官策马而来,前端甲士当即散开让其通过。
来者正是刚刚和梁程谈判完的郑洪泽。
郑洪泽没有下马,策马行至台车前,拱手抱拳道:
“差事在身,恕下官不得行全礼。”
杨太尉点头道:“无妨,郑司马辛苦。”
郑洪泽心下一喜,其实,差事在身不能行全礼什么的都是虚的,差事还是杨太尉给的,杨太尉先前问左右,谁可替他去招降那队燕人,左右众默,独郑司马上前请命。
郑洪泽现在想要的,就是加深自己在杨太尉心中的印象,中下层官员想往上爬,真的就得靠有没有大佬赏识。
“回禀太尉,燕贼愿降,只是开出了很多条件,容下官一一禀…………”
杨太尉呵呵一笑,
道:
“不用禀报了,都答应他。”
“这…………”
“答应他们。”
反正,这些承诺,日后都不会兑现,他想要的,只是这支燕军南下的企图!
“下官明白了,对了,燕贼说,孟大人的千金还在他们手中。”
孟长奇闻言,当即面露喜色,忙又问道:
“那本官妻子呢?”
“燕贼说,孟大人的夫人于昨日突发重症不治身亡。”
“…………”孟长奇。
“燕贼,本官与尔等不共戴天!!!”
孟长奇发出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