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看着苓香,嘴角噙着笑意,继续道:
“你是个聪慧机敏的丫头,何家小娘子如今有孕在身,不能伺候;按理说,你这陪嫁丫头本就有同床之礼;
但你既是我陆家送过去陪嫁的丫头,本就是我陆家向那何家小娘子示好所用,若是因你而恶了人,我陆家,何苦来哉?
别怪老祖宗我心狠,老祖宗我这是为你好,这怀了孕的女人,尤其是怀了头胎的女人,心思,最为细。
就是那姬成玦实在畜生上头,想强行要你,那你也得拿着钗子抵在自己脖子上,你要敢从,老身,就敢做。”
“是,奴婢知道了。”
“一年,你就等一年,是你的,也不差这一年,一年后,你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随你,但你必须给老身我等这一年。
说句不怕犯忌讳的话,
一座皇子府邸,女人家家的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若是日后真的有那个机会,你大可大大方方去争。
你要真能争下来,我陆家儿孙辈,说不得还得指望着你苓香姑娘来照拂。”
“老祖宗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万万不敢………”
“好了。”
老太君打断了苓香的话,
“要是老身能舔着脸活到那时候,该讲规矩时,老身也会痛痛快快地给你下跪的。
下去吧,拾掇拾掇自个儿。”
“是,老祖宗。”
苓香下去了。
老太君看向自己儿子,道:
“你也别杵在这里,要记着,你今儿,是要嫁闺女的,反正,你也会演戏。”
陆冰直接忽略掉了自己母亲最后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行礼,准备告退。
老太君却又道:
“别怕,别担心,夺嫡的事儿,不是你想不掺和就能不掺和的,但只要你本着本心做事,就没人能就着这事儿拿捏你,因为咱们陆家,是天子家奴,能决断咱们陆家命运的,只有天子。
做事,也不用束手束脚,本着为天子做事的态度去做,就可以了。”
“儿子多谢母亲教诲,儿子省的了。”
“去吧。”
“是,儿子告退。”
离开了小佛堂的陆冰吩咐身边的老管家,去找一根棒子来。
他待会儿,要去打断自己二儿子的腿。
站在那里等的时候,
陆冰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母亲先前说的话。
其实,
魏忠河今日才确定,在陛下手上,还有一支独立于密谍司的情报衙门,那个衙门,更为隐秘,同时,权限可能更大,甚至,可能还盯着密谍司。
但这个世上,没几个人知道,那位帮燕皇掌管这个衙门的人,是这位世人眼里是靠着自己母亲曾是陛下乳娘而得以赐差事的陆冰,这位,陛下的奶哥哥。
也因此,
陆冰比旁人知道更多关于六皇子的事情,六皇子和闵家余孽的关系,六皇子和平野伯的关系,六皇子前些年一直隐藏着的面目。
良久,
陆冰发出一声叹息:
“娘啊,你说夺嫡的事儿,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这不假;
但娘,你可知道,
人家压根不是在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争,
他,
是和陛下在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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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真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