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现实,
边上的老四老五他们,看得很明白。
只不过,让老四和老五更煎熬的是,老何头站在厅堂的角落里,在那里,瑟瑟发抖。
原本,燕皇坐首座,诸位皇子们可以被赐座的。
但老何头不坐,皇子们也不好坐。
毕竟,老何头在辈分上,是和燕皇等同的。
虽然,君在一切之上,但谁叫现在父皇正生着气呢,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都是燕皇的儿子,自然对自家老子的脾气很清楚。
谁在这个时候犯错,那就是主动献身自己去给父皇当出气筒。
喏,
老幺现在不就是么。
老何头是真的有点慌,他认出来了这个全场唯一坐着的男子,不正是租给自己小院的那个东家么。
但他可没有去打招呼套近乎的自觉,
先前因为“保大保小”的事儿,刺激得他大吼大叫,现在,他怂了,他不敢了。
面对着大燕的皇帝,
这个大燕国的屠户,早已经没了杀猪时的豪情万丈,有的,只是一种烙印在骨子里的尊卑臣服。
厅堂的压抑氛围,还在持续着。
蛮族公主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其实,她一直觉得燕皇这位公公,在一定程度上和她的父王,很像。
但很显然的是,这位公公,更有威严感。
这或许,是因为自家公公在大燕,是完完全全地说一不二君临天下,而自己的父王,只实际掌控着王庭对广大荒漠部族只有名义上的领导吧?
不过,作为女人,今日见到何思思生产,她本能地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但问题是,大皇子在她身上耕耘很辛勤,但自己的肚子,却一直没反应。
她不觉得是自己的丈夫有问题,否则怎么解释那些诞下子嗣的野人女奴?
就算血统可能不纯正,但也不可能全都不纯正吧?
太子,
则是全场最为平静的一个人。
他站在那儿,眼睛看着前方架子上放着的一尊青花瓷瓶,像是在细致地观察着青花瓷的纹路,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老五手肘轻轻捅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老四,示意他看太子。
随即,
二人目光再度交汇:
老五:太子这怎么越看越有一种要修道修炼气士的气质了,简直要飘然物外了啊,是不是装的?
老四:谁知道呢,他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哪天忽然就又英姿勃发了。
其实,太子这几年,真的很倒霉。
除了入主了东宫,
但原本可以作为极大依仗的母族,被自己亲舅舅屠灭了满门;
自己的母后,忽然薨逝;
自己的郡主妻子,大婚,也无疾而终。
自己作为副手监考的春闱,结果恩师早有他人。
自己那个前些年被打压得近乎看不见人了的六弟,借着一场大婚,展现出了他的势力,如今更是执掌户部,风头无俩。
这几年,
坐下来仔细地算一算,他除了入主东宫以外,就像是一只螃蟹被插在了一根筷子上,然后自己的钳子自己的腿,正在一根一根地被不断折断。
而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终于,
压抑的氛围,
伴随着女官将皇长孙抱进来,宣告解除。
一时间,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轻舒一口气。
女官将皇长孙送到燕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