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穿四娘一边笑道:
“主上,这套甲胄出席活动时穿穿可以,可千万不要穿出去啊。”
“我又不傻,这穿出去,太吸引仇恨值了。”
“嗯,还是等阿铭醒来后,以后给阿铭穿吧。”
“阿程也这么说。”
“呵呵。”四娘自己也笑了,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主上,学舍那边的山长昨晚请见,说了件事。”
“何事?”
“说是朝廷在颖都开设的这次乡试,原本咱们这儿按照朝廷的旨意,也是有名额的,毕竟晋地现在一番战乱下来,百废待兴,这乡试的难度,其实并不大,就连秀才,其实都是各地方发牌子直接认出来的。
所以咱们学社里不少教员们都动了心,他们本就是晋人出身,想去颖都试试运气,过了乡试说不得就能有机会做官了。
这事儿瞎子知道,瞎子也同意他们去了。”
“然后呢?”
“那帮教员是开春后去的,结果前阵子写信托人带回来,说是他们拿着咱平野伯府开的文书和路引,在颖都学政那边却不得资格入院考试。”
“我记住了,反正这次入京我也得经过颖都,正好可以问问。”
“瞎子的意思是,朝廷的意思是想要通过科举制,在晋地选拔晋人为官,且为了安抚地方,很多晋人选官后都被安排在原籍。
如果咱们雪海关的这些教员们能考上,安排原籍回来,咱们也省事了,对朝廷也有个交代,毕竟,像以前那种一个将领既管军事又要管地方的格局暂时安抚住地方稳定以应对战事还行,但现在随着晋地局面的稳定,朝廷不想再这样了。”
“嗯,我知道了。”
穿好了甲胄,郑伯爷走出了厅堂。
外面,张远山和冯观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次阅兵,自然也是需要他们一起参加的。
其实,冯观还好,在雪海关很守规矩,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礼单也收下了,反正就是打好主意自己千里迢迢过来宣旨就是为了混个资历顺带混点好处的,这种人,反而安心和踏实。
反倒是张远山,根据肖一波的反馈,他基本都在外头,要么是在看军民们生活,要么就是在城墙上转悠,可谓一刻不得闲。
你可以说他是好奇,但这好奇之中,是否还夹带着什么深层次的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伴随着朝廷不断推行的官员治地方,要将地方治理的权力从各路将领手中收回来的风向,张远山此举,就越发让人觉得玩味了。
“参见伯爷。”
“参见伯爷。”
这二位宣旨之后,在郑伯爷面前,自是得放低点身段。
“二位请。”
“伯爷请。”
三人出了伯爵府,门口已经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是熊丽箐。
阅兵阅兵,
自然得带着最新的“战利品”,夯实自己在军士心中的影响力。
郑伯爷想要的,就是那种上岸后,挥挥手,军队就倒戈向你的感觉;
这,就是一种军中个人崇拜的塑造;
而且,这是必不可少的,士卒不去崇拜你,那就得去崇拜其他的,比如……圣旨,比如……燕皇。
而这,是郑伯爷决不允许出现的情况,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出来的兵马,怎么能跟着别人走?
其实就连公主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两年,必然会成为郑伯爷夸耀的资本,但这就是她的价值,既然选择跟着他来燕国,这个流程,是必不可免的。
她没去自怨自艾,她想得很开。
四娘曾和郑伯爷聊过熊丽箐和瞎子媳妇儿月馨的区别,
两个女子其实都很聪慧,
但月馨出身自温家,继承了温苏桐“持家”的风格,懂得如何安身立命既来之则安之;
而熊丽箐出身自皇家,虽然个人经历不算丰厚,但天生就懂得用高人一等的视角去看事物,自然就不会去钻牛角尖。
恰恰相反的则是柳如卿,这个女子没太多自己的主见,更多的还是浮萍一般随着河面飘浮,但,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有时候,纯粹得去当一个花瓶,也是一种本事,也是后天学不来的,更不能不服,只能怪自己爹妈。
马车内,熊丽箐一身华服,衣服,是四娘自己绣的,仿照的是四娘印象中的凤袍,当然,衣服上自然是有很多的逾矩犯禁的地方,比如金边的用料,比如凤凰的绣饰,但熊丽箐本身就是公主,大楚也是大燕承认的对等的大国,人这么穿,并不会有人去说什么。
恰恰相反的是,就算是燕皇本人就在这里,亲眼目睹了这件衣服,也不会觉得不高兴,因为只有这样穿的公主,才是真正的公主,才能让燕人的自豪感,达到巅峰。
前日穿改这件凤袍时,熊丽箐还特意笑着问四娘:
姐姐这衣服早就做好了么?
四娘则回答:
“嗯,龙袍我都做了三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