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亲哥哥都不管,且轮不到他插手呢。
故而他也没再做邀请,只又寒暄几句,领了胡盈袖先上楼去不提。
陆景明看着他们上了楼,才松了口气。
温桃蹊显然看见了,扑哧笑出声:“你也害怕胡大公子啊?”
他绷着脸:“我这位大表哥,读着老庄孔孟长大的人,把规矩教条高高举在头顶上,他年纪又长,我姨父和姨母又看重他,他向来喜欢说教我们,我年少到杭州小住时,就没少听他絮叨。”
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胡嘉言看起来是有些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不苟言笑,不过要说絮叨……她还以为那是个冷面郎君,口不多言呢。
因好奇,温桃蹊不免就要往胡嘉言上楼的方向多看两眼。
陆景明眉心一动,挡在了她面前。
温桃蹊不明就里的看他:“干什么?”
“人都走远了,还看?”陆景明声儿闷闷的,“我大表哥去年就定过亲,青梅竹马长起来的姑娘,我那位表嫂,是个眼里不容沙的性子,你可仔细了。”
温桃蹊就变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就说你有病——”
她又想起来胡盈袖攀扯她的那些话,脸色越发黑下去:“你表妹也一样。自己出门不小心,叫她大哥抓了包,攀扯我做什么呀,倒像是我拘着不叫她回家住,哼。”
要说怪嘛,也不至于,换了是她,被家里兄长当场抓包,也是要寻了由头,为自己开脱的,不然等着回家挨骂吗?
这也就是话赶话的,说到了这儿,为了挤兑陆景明而已。
陆景明并不会以为她恼羞成怒,只是一撇嘴:“我要是了解你少一些,便要以为,你现下这番做派,是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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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明那头是高高兴兴吃饭去的,却说林蘅一路回了家中去,也不知是怎么着,在家里长了十几年,从来都是这样过的,心中也从没有半分委屈或不甘,她总能释然,也总能劝自己想开些。
今日一进了府门,瞧见了林薰等在影壁墙后,心下一沉,没由来觉得压迫。
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林家宅院上,似乎笼罩着团团乌云,黑压压的,随时要瓢泼大雨落下,把人浇透了一样。
可是她抬眼望天,分明是秋高气爽天晴朗,哪里瞧见的一片乌云。
林薰面色不善,三两步抢上前来,在林蘅还没说话时候,已经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从前在家里装的乖巧老实,去了一趟歙州,就把你的本性全都暴露了是吧?”
林蘅秀美紧蹙,挣了两下,没能把手抽回来:“大姐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林薰冷笑,竟又张口啐她:“你不知道?”
她一时松了手,却又转去勾起林蘅下巴来:“这张脸,生的是美极了,所以你才能勾引了谢侍郎家的二公子,对你念念不忘,是吧?”
勾引。
她说勾引。
这是极尽羞辱的一个词。
她们是亲姐妹啊。
从小不管林薰怎么欺负她,她仍觉得,一家子骨肉,也许是她性子真的不讨喜。
可是林薰,怎么能这样侮辱她?
林蘅猛然退两步:“大姐姐,你别太过分了!”
她是和软的性子,重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样的话,不痛不痒,林薰勾唇冷笑:“我过分?林蘅,你敢做不敢当?”
“够了。”
沉闷的声音是从林薰身后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