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见糊弄不过去,只好大概同他说了一番,只不过又挑挑拣拣,并不是十分仔细的说。
胡嘉言听完也倒吸口气。
这些人实在是黑了心肝,十几岁的姑娘家都下这样的黑手。
怪不得他们从客栈搬了,怪不得今天进谢喻白的府中,四下总能瞧见精干的护院。
想来是姑娘家出事后,他几个商量合计,从商行买来的这些人,暂且看护宅院,护着两个姑娘。
至于林蘅为什么不回林家,而他温家兄妹又为什么要住在人家府上,这些,与他是没干系的了。
这几个年轻人,关系错综复杂的,他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胡嘉言点了点扶手:“所以你们现在在追查是什么人想谋害二位姑娘,然后你就把家里的事全忘了?”
于陆景明而言,没有什么家里事。
就连陆家,他都没多少感情,真正有感情的,只有他母亲而已。
胡家是姨母夫家,他才肯多走动,多亲近。
但是胡家有子侄,有什么,那也是人家家事,和他没多大的关系。
不过胡嘉言这样说话,陆景明心里是暖的。
他十七岁时,就离开了陆家,从那以后,就连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家。
在父亲和大哥眼里,他离经叛道,是不孝子,陆家只当没他这个儿子一样,何曾给过他家的温暖。
母亲宠爱他,却也只能拘在深宅大院中,多年来从中调停,希望他和父兄关系缓和,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景明内心深处,何尝不渴望亲情。
陆景明吸了吸鼻子:“我没忘。”
胡嘉言又眯了眼:“子楚?”
他啊了声:“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胡嘉言觉得他有些不对,但说不上来,多打量了两眼:“他给家里送了名帖,说是明日登门拜访,爹这才叫我来寻你,也是想叫你去找他一趟,而且……”
他话音戛然而止,面色又沉三分:“我早上见过周延,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爹知道了,更不放心。”
周延?周家长房的嫡子?
所以林月泉能盘下天宝大街上周家老铺,果然是另有内情的了?
陆景明坐直三分,没接话,拿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林月泉最开始找上周勉,以三万两白银的价格,想盘下天宝大街上周家老铺,但是被周勉拒绝了。”
三万两银子——
那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当初他和泽川盘下歙州城郊的茶庄,也不过用了几千两银,后来又买茶苗,置办人手一类,林林总总加起来,也都不到一万两。
虽说周家老铺是他们周家的祖产,但这三万两银子,给的未免也太痛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