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何子安就拿着张居正的推荐信,打听着去往清江书院。
游七自然不会陪着他,毕竟人家是张居正的总管家,不可能有空天天陪着何子安。
而且,何子安也不愿意和游七走得太近。
将游七引到留香居吃顿饭,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现在的他只想去书院里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功名。
毕竟现在的大明是文人士大夫的天下,一切以功名论地位高低,有功名上可骂皇帝下可怼县令,还有各种在司法、税政上的特权,无功名则寸步难行,就算做了一品武官也白搭。
何子安不知道张居正的岳父为何在京郊书院当山长,他也没有多问,而张居正的妻妾肯定不只一个,到底是张居正嫡妻父亲还是妾室父亲,他自然也不清楚,但他也对此不感兴趣,只背着书篋而来。
出了广安门,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不到,何子安就看见一密林环绕的庄子,其庄子的篱笆门上写着“清江书院”四字,而在篱笆墙外则停了三辆马车,有几个小厮正在马车旁坐着歇脚。
何子安由此看得出来,来这里的读书应该还有些是京城权贵的子弟。
“小子,看你年岁不大,也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你知道这篱笆门上写的什么字吗?”
马车旁的一小厮笑问了一句。
“清江书院啊”。
何子安回了一句,迈开小腿,走了进去。
可何子安刚过一段青石板铺就的路,就见一石头旁歇着一书生,此人正是自己三叔。
“子安,你怎么来了?”
三叔有些惊愕,先问了一句。
“我来读书啊”,何子安回了一句。
“来这里读书,要么是山长亲友子弟或其亲友引荐者,要么是参加考试被录取者,要么是交黄米十两或白米一百两者,你是以什么方式来这里读书?”
“考试啊,小侄打算以才学打动这里的山长。”
何子安回道。
“才学,二嫂走前最多也就只教会你认识几个字吧?”
三叔不屑地冷冷一笑,拿出装饼的袋子来,看了何子安一眼,就自己吃了起来。
何子安见此微微一笑,心想三叔还是这么寒酸,与三叔祖在京城这么多年,求学时都还是只吃些粗糙之食,不过自己这几顿吃腻了大鱼大肉倒也想吃吃这些粗糙之食,只可惜现在大明好像还没有卖烤红薯的。
这时候,三叔突然将一竹筒递了过来,吩咐着何子安:“去你前面的沟里给我打杯水来。”
“我肚子饿得慌,走不动路,没力气打水。”
何子安说后就坐在了地上,说道:“三叔,要不你帮我背书篋,或者把你饼子给我吃一块?”
“你!你还想指使你三叔!没人伦的东西,你自己就饿死在这里吧,还想吃我的东西!”
三叔气愤地说着就自己去打了水,走了回来,又喊住了正要去书院里的何子安:“你先别走,我且问你,你昨日吃了摊位上的烤鸭的事是怎么解决的?我看你身上倒是换了身好行头。”
“好叫三叔知道,昨个儿我因馋嘴馋的厉害,没忍住就拿了人家的烤鸭吃,结果就遇到了个好施舍的贵人,请我吃了,还赐了我这么一件衣服。”
何子安现在已经不是穿越者附身的何子安,自然不会再愿意让这位三叔和自己有什么瓜葛,也就懒得告诉他实情,随口编了几句。
“没孝心的,有贵人请,也不知道先孝敬给你三叔吃,衣服回去记得脱掉给我,你一个贱命的人,穿着没得糟蹋了这些好衣服!”
这三叔当即就骂了几句。
何子安很想当场就教训这三叔一顿,但一看自己细细的胳膊和瘦瘦的腿,打架的话明显不是这三叔的对手,即便偷袭的话,偷袭后也跑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