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斥候头目一脸黯然,摇头道:“属下将消息带到之后,主帅大人只让属下给宗将军带一句话。”
“他……主帅大人他说,张承望……已经死了!”
宗承业闻言身躯不由得一晃,心头重重地一声叹息。
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其实在派人去请张承望时,他心下也知主帅大人怕是不会同意,只不过还抱着万一的希望而已。
这边的路固然是通了,可这并不代表之前犯下的失误就可以抹除。
超过一半的士兵终究还是倒在了郑元郧的大军之下,而这,就是张承望在判断失误之下所犯下的过错。
如果早知这边的敌军只是外强中干,如果早知这里并没有超过五十万的庞大兵力准备截杀他们,那么张承望原可不必作此打算的。
所以当宗承业带人突袭军营,发觉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之后,结局却早已经注定。
所不同的,只不过是又在张承望那颗已死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了一刀。
宗承业派人回去告知主帅大人这件事,并不是想去打张承望的脸的,而是真心不愿自家主帅就此陨落博安城,回来继续带领这余下的百万大军。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反而更加让张承望心丧若死,甚至于明知尚有一线生机,他也不愿再去争取,再去苟活于世。
当郑元郧收复博安城后,留守的士兵们或许还有一条活路,至多就是成为阶下囚,而张承望,他其实早已经与那过百万的兄弟们一道,死在了博安城下。
“该死的!”
宗承业陡然暴怒,抽出腰间佩刀将这大帐中所有完整的东西全给劈了个粉碎。
状若疯狂的发泄一通,他以刀杵地,支撑着自己重重喘息的身体,红着眼睛道:“传令下去,连夜行军!”
久留无益,他此刻还能为张承望做的,就是好好带领这百万大军回归南特行省,为张承望,也为朱炎帝国保留这股庞大的军力。
至于……
“还有!”
传令兵正要出帐,宗承业又吼道:“那些该死的儒夫咱们一个也不带,叫他们滚去博安城受主帅大人指挥守城!”
儒夫,说的是被囚的那二三十万的战俘,气头上的宗承业没有下令将这些人给砍了都算是他的仁慈,更不必说还得带着,瓜分他们本就不多的粮草。
这些人是此地敌军的十倍之多啊!
但凡有点血性,但凡为帝国有那么一点忠心,也不会甘心受制。
不要求他们能全歼敌军,但至少制造一些暴乱,好让他们在博安城头时能够发现异常,及时作出应对也是好的。
可这些混蛋,他们竟然就真的束手待缚,一点也不去反抗!
就连刚才宗承业带军突入军营时,这些俘虏也只是一脸的劫后余生的惊喜,全无半点身为军人的尊严。
这样的士兵,要来何用?
送去给主帅大人当炮灰也算是这些废物能够为帝国作出的最后一点贡献。
仅此而已!
在这些废物身上不值得浪费宝贵的粮食!
对于敌方统领留下这些战俘的用意,宗承业也是心知肚明,他又怎能让敌人如愿?
他相信,主帅大人会好好对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