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亲贵胄,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角色啊。”
当通过一系列的互相攀咬、争吵以及之后绝对会听命行事的保证之后,左喜与江褐终于换回了朱瑾萱暂时不将事情上报,让二人戴罪立功,以观后效的承诺,算是勉强逃过了这一劫。
而出了房间之后,二人心中同时升腾起的,便是这一句只敢在心底默默感叹,绝不会吐露出来的话语。
之前他们对朱瑾萱的话大都阳奉阴违,只是因为她尊贵的身份,所以才不得不在口头上对朱瑾萱有所表示。
可经过这一次,他们心中却真的不敢再生出类似这样的念头了。
朱瑾萱已经用这一次令他们冷汗淋漓的教训告诉了他们,她这位公主,可不仅仅只是个漂亮的花瓶,而是有着不凡的能力,严厉的手段,还能捏住他们七寸的上位者。
若他们还敢继续像之前那样嘴上一套,背后一套,那迎接他们的,恐怕真的就是来自皇帝的愤怒了。
他们手中的权力不同于那些文官,还有着能够与皇帝周旋的能量,而是完全来源于皇帝,只要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迎接他们的,无疑就将是无比凄惨的下场。
锦衣卫与东厂之中眼红他们二人职位与这次功劳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待到他们真的落到那一步,有的必然只会是落井下石。
不过,二人在心中感叹朱瑾萱智慧、手段不凡之余,却也有些一丝侥幸的窃喜。
本以为这一次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线索被敌人以令他们感到耻辱的手段斩断了,结果,竟然在朱瑾萱这里又看到了一丝转机。
不,不是一丝,而是巨大的转机!
。。。
“事实已经放在你眼前了,如何?现在你难道还不愿相信我之前对你所说的那些话吗?”
朱瑾萱暂时租住的宅院中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内,胡啸林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中年汉子。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中年汉子正是被昨夜交战双方都认为已经被杀掉的史大通。不过,就算他此时还未死,看上去却也似乎已经和死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的他,看上去似乎只剩下一双眼睛与嘴还能动弹,与瘫痪在床的病人别无二致。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久之前还是春风得意、红光满面的他,此时的脸色看上去却和行将就木之人没有什么分别,唯二还能动弹的眼睛,也失去了一切的神采,空洞且充满了失去一切希望的死灰色。
“早在我被你们抓住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虽然你们看上去好像是从那些人的手中救下了我一命,但你们若是认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们感恩戴德,那你们就要失望了。”
史大通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去看胡啸林,又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彻底封闭住,不让外界任何一丝一毫的因素来影响自己。
“他们杀了你的两个弟弟。”
但胡啸林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下一句话,却让史大通刚刚才闭上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这不可能?!”
史大通的眼中终于有了情绪,那是愤怒、不敢置信夹杂在一起之后的质疑,似乎他想用这样的情绪来证明,胡啸林的话只是胡言乱语,只是为了让他开口所编织出来的谎言。
胡啸林没有开口,只是依旧用古井不波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这的确会是他们的行事作风。”
史大通眼中的情绪数度变换,最终只剩下了深沉的悲哀躺在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