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它不再是单纯地攻击殴打,而是极有目的性地将波鲁那雷夫向一个方向推搡。
那是车头朝向的方向。
因为挡风玻璃被引擎盖挡住,这个方向上的镜子就只剩下了那根镶嵌在车头的窄窄的金属细条。
这还是波鲁那雷夫之前为了逃跑弄出来的“镜子盲区”,现在却成了伊鲁索用以断绝他和外界联系的绝佳战场。
“就在那杀了他!”
伊鲁索远远地吼道。
在这怒吼声中,镜中人把波鲁那雷夫拖到车头的位置,展开了新一轮的更加暴虐的殴打。
那拳头毫无顾忌地轰击在人体最脆弱的胸腹之间,如洪波一般的巨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波鲁那雷夫的内脏。
波鲁那雷夫的防御愈发艰难,愈发难以为继。
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伊鲁索已经有了防范,这家伙站在十几米外,就算银色战车真能引爆汽车也炸不到他。
而更糟糕的是,波鲁那雷夫现在还看不到外界的情况,看不到银色战车的具体位置,只能依稀地记着银色战车还站在那辆汽车的侧面。
“不...不能就这样下去。”
“镜世界里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想要获胜就必须从外界入手。”
“虽然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翻盘,也根本看不到希望,但...”
“我至少得看到外面,看到外面的情况——”
“不然的话,我就连发现那一丝可能性的可能都不会有。”
波鲁那雷夫紧咬牙关,如此决绝地想着。
或许人体真能爆发出什么潜能,这一刻他完全放弃了防御,而是拼了命地迎着镜中人的拳头...
一头蹲了下去。
这一蹲当然不是向敌人低头认输。
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视线能从镜中人的胯下绕过阻挡,看到那块镶嵌在车头的窄金属条。
这金属条真的很窄,而且距离现在的波鲁那雷夫足足有数米之遥。
这么远远地瞄上一眼,又真的能看到什么吗?
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的影像罢了。
在这短短一瞬的模糊影像里,没人能保证他真能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为了这短短一瞬,这概率小的不能再小的一次机会,波鲁那雷夫放弃了防御,把自己的要害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敌人的拳下。
镜中人就这么顺势砸下一拳,朝着波鲁那雷夫的脑袋重重地擂出一拳。
这一拳直将他打得头破血流。
痛苦和晕眩自大脑传遍全身,让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但波鲁那雷夫那双原本焦灼而迷茫的眼睛却反而亮了:
“那一瞬间...”
“我...看到了!”
就像是十几年前投射进开罗公馆的那一缕阳光。
黑暗之中,他抓住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