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看过去,那边自是比不得这坊间灯火亮堂,遥遥看着,却是黑夜下有火光明灭。
“是季子裳?”他摸了摸下巴。
“应该就是聚义庄的人了。”身旁壮汉咧嘴一笑,随后看过来,“少主,您说吧,咱们上不上?”
“先回去跟弟兄们商量商量。”谢云舟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东厂的那些阉货阴着呢,这雷,得先让聚义庄的人趟一趟。”
他性情豪爽不假,可这等性命攸关之前,自然不会让自家弟兄涉险。
如今既然有季子裳顶在前边,那他自然乐意如此。
边上,那壮汉揉了揉手腕,却是有些不解,“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少主何必如此在意?”
他说的,赫然便是颜玉书。
只不过,并非是后周东厂的掌刑千户,而是本该是革职查办,却杀出逃遁的要犯!
……
原来,在得知此地是东厂之人后,谢云舟便往后周传讯,问明此事。
过了这么久,后周那边的消息也终于传来。
后周破旸山郡那夜,颜玉书杀东厂众和黑风军,并故意放走苏定远之子苏澈之事暴露,因此获罪。而其人在东厂的番子去拿他之前,便已经闻讯。
其后更是杀锦衣卫和东厂追兵,直接遁出了后周神都。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初到神都,便已然对城中熟悉,甚至留下了脱身之路。
后周朝廷将其定为‘早有预谋,狼子野心’之辈,因其任职东厂掌刑千户,自是获悉了不少机密要事,便是锦衣卫那边,他都借职位之便,得到了不少机密情报。
所以,颜玉书必须死。
但又因他知晓太多,而这既是厂卫之耻,又让后周朝廷失了颜面,所以此事并未声张,知道的人并不多。
罗网的追杀未停,可颜玉书却在出神都便失去了踪迹。
谁也没有想到,他竟是来了梁州,而且手下还甘心追随着一批人马。
……
“谁小瞧他,谁就会死的很难看。”谢云舟说道。
壮汉不忿,没吭声。
谢云舟看他一眼,道:“你虽是入三境的大修行,在武功上要强于他,但切不可大意。”
江令寒之前想的没错,堂堂**世家谢家未来的家主身边,自是有大修行跟随的。
这粗犷壮汉,名为谢桡,一直护卫谢云舟左右。
而与之随行的七八人,也皆是谢家派来随侍的高手。至于另外那十多人,则是天下盟以及血衣堂的人,其中,便有血衣堂的某位副堂主。
只不过此时,他们并未跟随。
“颜玉书的出身,你也看了,他能走到今天,无论是心性还是狠劲儿,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习武都吃苦,可其中煎熬,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能懂。”
谢云舟凝重道:“这也是那位当初看重他的原因。”
谢桡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是那位东厂督公,后周的大内总管。
“行,我知道了。”谢桡不想听这些。
谢云舟见此,无奈摇头,笑道:“总之,咱们也给了罗网消息,暂且按捺,避其疯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