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住心神不宁,莫磊从床上的被单下拿出包裹,从里面找出一件干爽洁净的T恤换上,再套上连帽外套,格斗匕首在腰间系好,将背囊塞在床板下的绑带里——这里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陷阱,包里其实啥也没有。
将自己装扮一番,莫磊再度看了看腕表:凌晨4点10分。
走廊及楼梯间上都铺着肮脏且看不清颜色的地毯,原本莫磊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可他在凌晨悄无声息地走在过道、走下楼梯,才明白店老板的良苦用心——有人进来了、离开了,在摄像头坏了的情况下,发生任何事情守店人都是不知道的。
一楼大厅,红色灯光的小窗口上已经用滑动小铁门锁住了,可灯光依旧顽强地从缝隙中透出。小窗口的上方用英文与西班牙文写着:“有事情请按铃。”字母后面画着一条长长的箭头,看得出来画箭头的家伙肯定是一个灵魂画手,半米长的箭头便画得百转千回犹如山间小溪,箭头所指的方向,铃铛已经坏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孤零零地嵌在墙壁上,像是一个流着鲜血的伤疤。
推开破旧的毛边玻璃门,门框上的风铃轻轻震荡了一下,莫磊伸手抓住它。空气中水珠的味道与湿冷渗了进来,他整整自己的衣服,头套下的绳子系了系,左右看了看,路灯的光线投射下来,照至阴暗处光线便被吸了进去,黑魆魆的阴影中似乎四处都是危险。
……
做为老混混,科里根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46岁混了近30年,身上无一处伤痕。这不能说是科里根总是会逃跑,恰恰相反,科里根在很多时候总会扑在前面,可就像上帝附身了一般——子弹与刀子总会离他的身体有些微距离。可科里根虽然避开了死神,但在其他方面却郁郁不得志,比如到现在为止,都走不出这条街,也只能带几个兄弟守着20几个妓女,其他的生意科里根是无法涉足的,一旦他未经过允许参与其他的生意,他就会死。
盖尔在多年前就与科里根相识,他对这个老混混很有好感,觉得大概只有里或者电影里才有这种男人——忠贞不渝,言出必行。这种品质不一定能成枭雄,但一定能做兄弟。可惜盖尔那时候还年轻,与科里根打交道的时间不多,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在盖尔回来找到科里根的时候,后者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帮忙。当然盖尔也为此付出了一比金钱。
他听说科里根一直未婚,原因就是源于对现实的不忿及即将毁灭的世界的无声呐喊与反抗。但盖尔就奇怪了,既然这样,科里根还需要那么多美金干嘛?不过他对此没太多好奇心,只要对方忠心配合自己就够了。
此刻科里根就忠实地遵守着自己的诺言,他的六名手下依旧在凌晨的街头观看着可疑人士,至于科里根自己与另外三名手下则躺在简陋却宽敞的公寓内,每一个人都搂着一名女孩呼呼大睡。科里根对待兄弟的宗旨很简单,金钱美女一起上,不听话的人很少,有的话也会无声无息地消失。他不太喜欢过于高调的生活,对生命的真谛了解得特别透彻,所以所有人都认为科里根是上帝护身的时候,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怎么回事。
电话很不合时宜地响起,在宁静的夜里特别惊悚。科里根几乎是在电话响起的第一声便伸手抓起,然后就摁下了通话键。无论是谁,这么晚打来电话肯定是有事情发生。这是科里根的第二宗旨——永远不会留下话柄在别人手里。
“科里根,我看见了一个人,很像你说的那一个,但肤色与头发又不像。”
电话是科里根放在外面的其中一位手下打过来的,很负责任的一个人,算是科里根的堂弟,叫鲁维。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