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男子一脚揣在房门上,当即便将房门踹开了。
张书堂定睛看去,却是两个生的五大三粗,穿着跟班衣衫的壮年大汉。
“你是何人?”张书堂开口道。
既然陈奇瑜让张书堂点曲,那就是说,他就是此间的知事。
既然有人闹事,自然是要张书堂出面的。
毕竟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
陈奇瑜给了他结交官员的机遇,就代表着张书堂必须承担起应有的风险来!
那两人看了屋内众人一眼,见到他们人多势众,稍微有点胆怯,左边一人只得拱拱手,道:“我们乃是兵科给事中张缙彦大人的随从,不知阁下是?”
兵科给事中!
众人纷纷看向了张书堂。
作为一个武官,既然是来了京城,必然是为了升迁或者调任来参加考核的。
若是惹恼了兵科给事中,到时候文书被人家压一下,可就是经年累月的事情了。
为了一个说唱的女子,得罪张缙彦大人,太划不来了啊!
呃!
还有陈德州陈大人。
不管张书堂如何选择,似乎都要得罪一人……
这个选择题还真的难做啊!
众人纷纷低语,这一次,这小子可真的是找到了一块铁板!
这是耗子进风箱,两头为难啊!
张书堂笑了笑,道:“某不过是一介小卒,不值一提,不知二位寻此祖孙所为何事?”
见到张书堂连官职都不敢提,还对他们两个随从如此客气,这两人对视一下,眼睛里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无他,昨日,我家大人定下了今日由他们祖孙服侍,哪知道今日我家大人来了,竟然不见了此二人!
故此,我们兄弟才来寻人,还望这位小大人行个方便。”
“哦?”
张书堂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祖孙两人,见到两人缩在一边,就知道此事怕是真的了。
那女子见到张书堂看来,顿时祈求道:“小大人,求你不要让我们祖孙过去,求你了!”
少女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碰碰”的在地上磕起头来。
那瞎眼老者,也是摸索着跪在地上,哭诉道:“这娃娃并非是老汉亲孙女,她父乃是京营的官兵,可惜战死在了辽东,老汉收养这娃娃已经五年了,那张大人不是人啊!老爷,求你们了,不要让兰兰过去……”
老汉一边说,一边“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头。
“操你母的!”
右边的随从大怒,一脚将老汉踹倒在地,恶狠狠地道:“我家大人让她去唱曲,那是看得起你们,竟然敢在这里乱嚼舌根,不怕被官府拉去打板子吗!”
“哎吆!”
老者被踹翻了一个跟斗,连二胡的琴弦都给弄断了。
那厮踹翻了老汉,当即拉着左兰便要离开。
众人脸色一变,这一桌都是武人,有心说和几句,但是他们都是正在等待绶职之人,那兵科给事中可是将他们给吃的死死的。
对于卖唱的手艺人来说,乐器就是他们的生命。
哪知道这老汉撞断了琴弦,却是毫不怜惜,犹自摸索着去拉扯只知道哭泣的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