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皮草却没有这个问题,所以南方皮草的消费市场,却是缺乏门路。要知道天下七宗五望赵郡李、太原王、范阳卢、清河崔、博陵崔他们都在北方,除了这一流豪门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比如太原温氏、河东薛氏、闻喜裴氏、河东柳氏、中山刘氏、中山苏氏,他们把持着北方马匹和皮货市场的货源,南方人要想获得皮草,必须要经过他们的手。
这样以来,一张羊皮运到江南,二百钱都不值,甚至比江南本地羊皮还要贵,价格决定了市场。
张绍文看到杨天保在云州大肆收购皮草,张绍文就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都不等杨天保放出风声来,他便找上门来了。为了打动杨天保,张绍文可是煞费苦心,他打听到杨天保在蓝田玉山有三千多亩地,为此,他还花了足足五千多贯,购买了位于杨天保田产相邻的田产。
张绍文谦虚的道:“祁门张家虽然世代经商,但是生意一直没有做大,算不得徽商世家。”
他接着朝杨天保拱拱手,说:“杨总管,在下想经营皮草,而今年杨总管获得大量皮草……所以在下想请杨总管允许,将皮草售人在下,在下一定会给杨总管一个公道的价钱。”
杨天保有点纳闷的问道:“我是收了一些皮草,羊皮大约三十万张,牛皮也有七八万张,其他皮草若干,可还是,这点皮草对于其他各州来说,不值一晒,特别是定襄,他们的府库里皮货堆积如山,数以百万计,你怎么就看上我这点皮货了?”
张绍文苦笑道:“杨总管有所不知,贩皮货这一行是有讲究的,每个皮货都有自己的货源,贸然跑到别人的地盘去收购皮货是会犯众怒的。”
杨天保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云州就是你的货源对吧?”
张绍文还是苦笑道:“在下哪里有这个能耐掌握这么大的货源?在下的皮货原来都是从太原刘氏手中提供的,不过,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今年的皮货比去年反而涨了三成!”
杨天保疑惑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次大唐大败突厥,光缴获的羊皮不下数百万计,怎么可能会涨价?云州明明掉价掉得不成样子……”
陈应笑了笑道:“这点,我知道,去岁北方白灾,突厥牛羊马匹冻毙数以百万计,今天剩下的牛羊,不足前年的一成!”
杨天保恍然大悟,虽然说今年皮货商人获得了大量的货源,可是今明两年减产是肯定的,而且把持着北方货源的世族门阀,他们肯定已经结成价格同盟,南方皮货商人拿不到其他货源,唯一被动接受他们的价格。
就像后世天朝钢铁产能是世界第一,掌握着澳大利亚矿产资源的资源巨头面前天朝这个一个大户,随意哄抬价格,让拥有第一钢铁市场的天朝不得不接受他们的价格威胁。
其他将领也好,其他豪强也罢,他们全部都仰仗着世族门阀的鼻息行事,也只有杨天保这么一个异类,他是弘农杨氏子弟,自然不会被太原王氏他们这些山东贵族集团所要挟,真闹得不愉快了,他们的损失将会更大,况且杨天保手中的十数万张皮货,相对量而言,实在太小的,掀不起皮货市场的价格波动。
杨天保想了想道:“我有皮货出售,不过没有整张的羊皮,都是皮具产品,也可以接受定制,但是不会出售皮毛!”
张绍文皱起眉头问:“总管,这是为何?”
“我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他们需要吃饭,我需要给他们一条活路!”杨天保向罗晓玉使一个眼色。
罗晓玉睁着眼睛,瞪着杨天保,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杨天保有些尴尬,他朝着罗晓玉直接道:“你去取几件皮,咱们工坊制造的皮鞋、皮鞋、皮包还有皮衣、皮袍,拿过来让张先生看看!”
罗晓玉这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