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对于方博士而言,那莫名其妙出现在梦里的“兔肉”,是远比之前找到的受腐蚀大树、脚印、山洞、死去鸟禽、兔子木雕都更来得复杂和难以理解的问题。
李组长抬头看向头顶高空中给他们提供通信支持的无人机,心中竟然冒出个念头:
他们这些人,可以安全地回去么?
当天晚上,李组长和方博士商量后,决定晚上宿营的时候,把这次在山中获得的样本都集中起来放置,和人员睡觉、休息的区域拉开距离,然后由醒着值夜的人轮流看着那些东西——当然,主要看着的就是那个兔子木雕,虽然李组长和方博士都没有特别交代过,但所有人都知道。
李组长、方博士之前询问其他人睡眠情况、有没有做什么梦的时候,虽然是分开私下问的,而且问的也比较委婉,但他们这队伍总共就这么二十多人,而且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不是一起出过多次外勤,就是天天在同一个实验室忙活,关系都很好,有什么特异的情况,即便不去特异传播,也很快就人人皆知、人人皆有察觉。
所以这一晚上过去,虽然再没有任何人做那种怪梦,没有被“兔肉”入梦,但队伍的气氛还是变得愈加的诡异和沉重起来。
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那个在山洞里发现的“兔子木雕”有问题,会让人做怪梦,梦到“兔肉”。
明明木雕是兔子,梦到的却是兔肉,那人呢?队伍里很多人只要想到这点,都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所以回程的这一路,大家比来的时候要更加小心翼翼、加倍警惕,负责警戒的组员甚至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稍微有点动静,就一惊一乍的,而且很多人晚上居然都失眠了,于是白天赶路的时候,状况更加严重。
这样的情况,让李组长和方博士都十分地担心,他们害怕整个队伍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会被那诡异的木雕以及木雕背后可能的存在趁虚而入。
李组长甚至想过,如果再出什么诡异的事情,他就把那木雕先留在山林里,连着定位器放在一块,回头再让良先生派人来取。哪怕因此被良先生和公司处罚,扣掉大笔奖金,也在所不惜。
他必须地对这些组员的生命安危负责。
但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队伍一直气氛压抑、精神紧张,却终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怪异的事情。
1月14日,距离他们进入秦岭无人区二十多天后,他们终于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外面的大路上,和留守在外的接应人员会和,乘坐交通工具离开。
在一辆SUV的后排,李组长回头看了眼放在尾箱中、已经装到了密封容器内的木雕,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感。
他希望公司接下来能从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里找到些什么,然后再次派他到这里来探索,或去其他地方追索那木雕、那脚印、那山洞里的存在相关的线索。
虽然知道一定会有危险,甚至可能面对他前所未见、想都未曾想过的情况,但他发觉,对那种未知的探索和追查,是他真正想要追求的感觉,是能够压过对金钱的**、对危险的惧怕的冲动。
他的视线抬起,透过尾箱的后玻璃,看着远处迷蒙在白雾中的山林,喃喃自语着什么。
……
时间回拨,12月26日的清晨,向坤在小区门口上了常彬的迈腾,准备一块去机场接自成。
一看到常彬,向坤便飞快地更新了一下认知模型,得出了判断:
他看起有些疲惫,但情绪还是比较高涨,显然准备婚礼的事情很费神,但自成到来,他们哥仨再度相聚,还是让他非常期待和兴奋。
向坤正准备闲扯几句,问问常彬婚礼筹备的情况,手机忽然响起来。
一看来电提示,是“诗铃妈妈”,他便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接了起来。
“向先生吗?早上好啊,在忙吗,有没有打扰到你?”诗铃妈妈很礼貌地问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