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家出来,贺礼直接去的驿馆,让阿田拿了他的他帖子,给郑氏和江家送去,询问两家何时能登门拜访。
贺礼这人恩怨分明,虽然一开始与江家只是做交易,但后来江家帮了他却是实打实的,登门道谢很有必要。
去拜访郑氏,则是与郑十、郑十三、郑十六,乃至顾小娘子告别的,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过程,但这几人最后也帮了他,也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交上的朋友。
来这个世界这一年多,贺礼自问交情好些的,也就才柴、程咬金、秦琼,这三人是可交心的,才柴是患难与共、共商大事的知己,程咬金与秦琼是阵仗上行伍中的汉子,顶天立地。
与才柴,贺礼许多话都可以明说,以他的智慧,他能明白,即便不明白的,也会问明白,两人很是处得来。与程咬金、秦琼,许多话贺礼只点到为止,只因他们两个都是做人行事各自有道的人。
与郑氏兄弟的相处,更多的还是对彼此的敬重,郑氏有郑氏的道理,贺礼也有贺礼自己的道理,彼此尊重,君子之交,以彼此人品,可以托付许多事情,但却鲜少能有交心之言。
人与人是不同的,朋友与朋友是不同的,贺礼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他喜欢交朋友,却从来没有过“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要把你们多拉在一起”的想法,有他作为联系点,能处在一起的,自然会相聚,处不来的也不能勉强,要跟人做朋友,第一要务就是彼此尊重,而不是指手画脚。
郑家答应贺礼可明日拜访,江氏世代商户,没郑家那么大的排场和讲究,阿田才送了帖子过去,江大当家就直接使了江大郎过来驿馆,把贺礼请过去做客。
对上江大郎热忱的笑脸,贺礼笑了笑,道:“既然大当家不嫌弃晚辈失礼,那便过去吧,江郎请。”
江大郎脸上立即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来,果如父亲所言,这位贺郎君做人就是讲究,连连点头:“贺郎,请。”
随着江大郎一起过去江家,江家中门大开,迎客礼弄得十分隆重,贺礼这么厚的脸皮也有些受不住,苦笑:“江翁,不至如此,或许,江翁是不想以后晚辈再登门?”
贺礼改口的称呼,取悦了江大当家,江大当家仰首大笑,连连点头:“对,对,贤侄说的对,不过,今时与往日已不同,我家如此,也是为贤侄高兴,来来,请坐。”
互相坐下,分别说了这段时日的发展,贺礼问起在离狐的江氏药铺的发展,江大当家道:“托贤侄的福,去年收了许多藕,离狐好地方,好营生啊。”
贺礼笑道:“如此便好,不然晚辈还担心江翁好心帮我,若是因此让江翁破费失财,那心底无论如何是过不去的。”
江大当家脸上的笑容更深,笑眯眯地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不怕贤侄知晓,一年回本,之后除了人工费用,剩下便是纯利。”
贺礼幽默道:“那就好,不然,若是让江翁亏本,晚辈又怕江翁让晚辈卖身还钱呢。”
这话说的江大当家哈哈大笑,眼神中不无遗憾的道:“卖身不至于,最多把你抓来当女婿。”
这下轮到贺礼麻爪了,苦笑:“江翁还没忘记这事儿呢?”
江大当家道:“一直在想,贤侄之意呢?”
这算是正式的提问了,贺礼端正一下脸色,也认真道:“多谢江翁厚爱,晚辈这里还是觉得配不上令爱。”
“限制看不上我们商户人家?”
“非也。江翁稍安勿躁,请听晚辈说。”
贺礼才不会被他吓住,自嘲道:“我们读书人不如江翁做人痛快,我们毛病多,江翁知道晚辈还有个妹妹,实话实说,如我这般人家,娶妻最是麻烦,与我过活,还需照料教导我幼妹,若是有什么分歧,难免产生矛盾,影响夫妻情份,是故,在舍妹长到懂道理之前,娶妻之事,晚辈暂时不想考虑,多谢江翁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