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与才柴对望一眼,相对默然,有些话不好说,但两人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又走了一天,刚到达,苏烈便立即过来通报:“贺先生,才先生,吾王听说两位先生到了,派了帐下内史郎孔德绍孔内史代他前来相迎二位。”
贺礼一顿,才柴面露惊异之色,低声道:“如此作为,这位夏王倒是礼贤下士。”
贺礼点点头,拉着才柴一起下车,就见一中年文士领着人站在城门口,等着迎接贺礼和才柴的到来。
不管心里什么想法,窦建德做得姿态十足,贺礼也不好太过拿乔,那么失礼、丢名声的事情,不能干,于是,与才柴一起上前几步,当先施礼:“晚辈贺礼(才柴)见过孔内史。”
不称草民,皆因他们不是窦建德治下之民,自称晚辈,只以年纪论长短,旁地一概不论,也是在表明贺礼的态度。
“贺郎免礼,本官孔德绍,忝为夏王府中内史郎,奉吾王之命,特来迎接二位入城。吾王一直久仰二位声名,贺郎‘以志为盾,以笔为刀’之语,如雷贯耳,吾王盛赞之,如今能得二位到来,不胜欣喜,特命本官前来相迎,二位,请。”
贺礼只客气了一句:“多谢夏王看重,贺礼只是一介儒生,不敢当如此重礼,孔内史先请。”
“请。”
孔德绍做足了礼数,贺礼不卑不亢的应对着,有礼且客气,并不亲近,也无拉近彼此关系的意思,态度十分明朗。
孔德绍就像没看见似的,把贺礼与才柴迎入城,先送到客馆里休整,稍后,会另派马车和人来,送两人去金城宫面见窦建德。
贺礼让阿水带着贺鱼先去房间休息,他则与才柴一起坐在小厅内,门窗皆打开,两人共用一张案几,相邻而坐。
“郎君,你看……”
才柴没说完,但意思贺礼明白,是询问他待会儿面见窦建德时的态度。贺礼道:“依礼而行便成,夏王此人颇有些仁义名声,待下宽和仁义,在治内声望极高,颇得民心,断不会强迫人,先看看。”
才柴点点头,有感而发道:“别看瓦岗声势浩大,然先前在魏公治下做官,虽有郎君关心农桑,然若论安居乐业,当属夏王治下为优。”
贺礼也是满怀的感慨,道:“是啊,魏公治下,壮劳力第一选择是投瓦岗,耕稼荒废,田地荒芜,哪里有夏王治下这等安居乐业的景象?先前曾听说,夏王治下民众安居乐业,夜不闭户,是乱世之中少有的安居之地,先前听说时还有存疑,如今亲眼所见,方知夏王之能。”
乱世之中,打仗争天下的军阀头子们,历朝历代都多,能在打仗的同时,兼顾好民生的却没几个,甚至还有纵兵抢民的人,自认有兵就能有一切,普通百姓算什么?
总之,只重视兵,不重视民,最终都难逃败亡。纵观隋末这些乱世的所谓英豪,能打仗,能治民的,唯有李唐和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