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守卫驿馆的人终于来了,见屋内一片凌乱,顿感惊讶:“贺先生,这是?”
贺礼道:“不妨事,来了个飞贼,我与他搏斗了一番,受了些轻伤,能否劳烦请个医令来看看?”
“请贺先生稍待,来人,去请医令来。”
“喏。”
立即有兵卒出去请人,那将领进屋查看屋内的痕迹,贺礼也不好阻拦,只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难怪来的这般迟。
心下苦笑一声,拉了一把满脸怒气的才柴,把他衣袍捏了个血手印,才柴看看胳膊上的血手印,顿了一下,低下头,闷声闷气的,也没了再说守将麻烦的心思。
不一会儿,医令来了,同医令一起来的,还要苏烈,这边的动静已惊动到他,一来看到贺礼躺在地上,再看那行礼的守将一身酒气,瞬时脸色便极为难看,瞪了那守将片刻,转身向贺礼道:“让贺先生受惊了,来,医令快过来看看。”
医令是个干瘦的老头儿,来了先洗干净手,然后查看贺礼的伤势,不止胳膊上被拉了一个口子,还有腹部,也被拉了一刀,好在贺礼避让及时,伤口不深,没伤到要害,就是等了这么半天,血流的有点多。
那伤口,看得才柴立即阴沉了脸色,贺鱼居然没哭,眼睛里有眼泪,却强忍着没落下,小嘴抿得紧紧地,小脸儿紧绷。
贺礼笑了笑,想用没手上的手揉她脑袋,待看到手掌上的血,又歇了心思。在医令的指挥下,才柴和苏烈一起把贺礼搬到榻上躺着,烛火通明,好让医令给贺礼包扎伤口。
一切弄好,苏烈把医令拉出去,问了他几句,然后直接叫人弄了块木板来,把贺礼抬上去,帮客馆里别的院去住,这地方是不能住了。
贺礼搬了,才柴和贺鱼也只能搬,三个人依旧住一个院子,贺礼住正中,才柴在左,贺鱼带着阿水居右。
一切捣腾完,天也亮了,贺礼失血过多,喝了药后熬不住睡了,金城宫里,刚起身的窦建德这才得到苏烈禀报,窦建德大怒:“客馆的守卫是做什么吃的?难道我的客馆是街市吗?可任人来往?”
苏烈连忙道:“大王息怒,时值年底,又是寒冬,守卫们熬不住,饮了些酒水取暖,不想过量了,以致反应有些迟钝,臣已罚过其罪。
窦建德这才怒气稍减,又问:“这城里怎会有飞贼?本王治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何处来的飞贼?”
苏烈道:“许是外来不速之客。”
“此话怎讲?”
苏烈道:“臣进去看过,人应当是从窗户进来的,而窗户只能从里面打开,从外面打不开,或许是贺先生旧识。”
“旧识?”
窦建德有些疑惑。苏烈道:“禀大王,先前收到消息,前魏公李密反出大唐,赴鲁地寻得旧部,于鲁地举旗,已攻克桃林,现下应正往南山去。贺先生曾为李密旧部,或是李密手下寻来相召的。”
窦建德自然也知道这件事,闻言,不屑道:“原先看着李密也是英雄人物,如今看也不过如此,罢了,且让医令好生医治贺礼,传孔德绍来,让他带我去探望一番。”
“喏。”
之后,窦建德从宫中赐下医药,又派孔德绍代表自己去探望贺礼,而贺礼趁机向孔德绍言明内情,言道已无出仕之心,恳请夏王放了自己,让他归隐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