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个身背小旗,披甲持刃,腰间挂着三面腰牌的军卒,策马到了殿前。
他在百官们注视下,跳下了马背,小跑进了殿里,急声道:“江浙急报,淮南、江、浙一代,近六各州,陷入到了粮荒。牵连的百姓,多达百万。”
军卒从背后摘下了一个密封的信筒,双手举到了胸前。
满朝文武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粮荒不可怕,可怕的是牵连甚广的粮荒。
牵连到百万人的粮荒,那可是大灾难,处理的要不妥当,必定会有人趁机作乱,趁机造反。
“快快呈上来!”
寇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让宦官去取信筒。
李迪却顾不得去等宦官迈着小碎步走到军卒面前,他抢先一步,跑到了军卒身前,夺下了他手里的信筒,拿着信筒就给寇准送去。
在李迪从军卒手里拿过了信筒以后,军卒脑袋一歪,晕倒在了地上。
为了及时把江浙一代的灾情传给朝廷,他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了。
如今信筒交到了朝廷手里,他精神一松,自然晕了过去。
满朝文武对此见怪不怪。
平日里送加急文书的军卒,到了朝堂上以后,多是这般状况。
他们为了不耽误朝廷的政事,大多都是拼了命的在赶路。
向敏中对殿外的侍卫们摆了摆手道:“扶他下去休息,着御医好好为他诊治一番。”
殿外的侍卫们入了殿,抬着送信的军卒出了垂拱殿。
李迪拿着信筒到了寇准面前,寇准查验了一下信筒上的火漆,确认没有人动过以后,缓缓打开了火漆,取出了里面的文书。
寇准仔细了文书的内容以后,老脸上布满了寒霜,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一句话也没说,随手把文书递给了李迪。
李迪看完以后,一脸惊恐。
向敏中、丁谓二人见此,赶忙凑上前,凑到了李迪身边,伸长了脑袋去看文书。
向敏中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文书以后,惊叫道:“这么严重?”
文书中提到,江浙、淮南一代,近八个州,闹了粮荒,八州内的粮价一路飞涨,远超汴京城粮价的数倍。
百姓们吃不起粮食,都在吃树根、啃树皮、吃观音土充饥。
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淮南之地,更有人借着粮荒旌旗造反,短短七日,聚众过万,正在淮南等地劫掠大户。
文书在向敏中、丁谓二人看完以后,又迅速的传到了百官手里。
百官们也顾不得礼仪,凑在一起围观文书。
片刻过后,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江浙、淮南等地闹了粮荒的事情。
文书最后落在了王曾手里,王曾捏着文书,沉声道:“老臣此前收到过淮南、江浙一代闹粮荒的奏报,只是当时并不严重。老臣查阅了一下今岁淮南、江浙一代的岁收,发现淮南、江浙一代今岁并没有缺收,所以以为是有奸商趁机囤积了一些粮草,想借机牟利。
如今看来,是老臣想差了。
老臣有罪,请官家责罚。”
寇准阴沉着脸,摆手道:“此事与你无关,历来粮荒之前,总有征兆,不是天灾就是**。可此次淮南、江浙一代闹粮荒,却没有任何征兆。你一时不查,也情有可原。
况且农事也并非你所掌握,你也不用因此担责。”
向敏中皱着眉头,沉声道:“历来闹粮荒,不是天灾就是**,淮南、江浙一代,明明没有缺收,却无故闹了粮荒,背后必定有因,需要细细查探。”
寇准缓缓点头,道:“此事就由你跟王曾二人负责追查,一旦查到背后有人捣鬼,定斩不饶。”
丁谓则趁着这个机会,帮刘娥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