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吕夷简二人,带着满朝文武,忙活了一夜,将汴京城里的各处粮仓装满了以后,依然没有装完寇季送回来的粮食。
剩下的粮食,安放在哪儿,成了一个大问题。
文武百官们凑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以后,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头绪。
朝廷各处的库房,没有地方放东西了。
国库里堆满了金银珠宝,封桩库内也被塞的满满当当。
粮仓内也被塞满了。
放到各大官员的府邸内?
那不合适。
总不能将剩余的粮食堆到皇宫里吧?
那多难看。
文武百官们思索了许久,最终张知白给出了一个建议。
寇府大宅空着,可以将粮食安放在寇府大宅。
寇府的主人们又不住,只留下了几个老仆看管,里面空荡荡的,刚好方置粮食,还不用怕被私自盗取。
粮食是寇季运回来的。
寇季真要是想盗取,早在河西就动手了,犯不着在汴京城内,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有了定计以后。
王曾挎着马,出了汴京城,到了寇府别院。
寇府的管事接待了王曾。
“王公,我家少爷,昨夜偶感风寒,不便见客。”
管事的知道了王曾的来意以后,十分恭敬的对王曾道。
王曾瞪起眼,“昨日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病了?骗谁呢?”
管事的脸色一苦,道:“是真的病了。”
王曾皱了皱眉头,略微思量了一下,哼声道:“什么病了,老夫看他是想假借装病,韬光养晦。昨日他在汴京城里大出风头,怕被人惦记上,所以才躲在府上装病。
他那点小心思,瞒不过老夫。”
管事的苦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王曾一个劲的催促着管事去请寇季。
管事拗不过王曾,只能去找寇季出来。
寇季得到了管事的禀告以后,脸色有些苍白的披着大氅,出现在了偏厅。
王曾见寇季的脸色十分不正常,愕然的起身道:“真病了……”
寇季略微拱手一礼,然后哭笑不得的道:“谁没病还能装病不成?”
王曾叹了一口气,“是老夫误会你了……老夫还以为你要韬光养晦,所以在府上装病。”
寇季略微愣了一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道:“我为何要装病?又为何要韬光养晦?”
王曾沉吟了一下,低声道:“锋芒露出的太多,太耀眼,容易被人惦记。”
寇季面对王曾,远没有面对寇准那么客气,听到了王曾的话以后,失笑道:“自己无能,就一定要让别人跟自己一样无能,看不惯别人比自己强?
比他们强一点,他们还能对付我。
比他们强太多,强到他们难以直视,他们还能奈何我?”
王曾闻言,皱了皱眉头,“你凭什么认定自己比别人强太多?大宋朝聪明人很多,不止你一个。”
寇季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道:“难道大宋朝就不允许人出头?若是不允许人出头,又何来的锐气?何谈威震天下,威慑四夷?
靠割地求和,还是靠重利引诱?
面子工夫做的再好,终究有被戳破的一天。”
王曾眉头皱的更紧,“寇公跟你聊过了?让你韬光养晦?你不愿意?”
寇季的话里,多少有些怨气,王曾能够听得出来。
怨气不是平白无故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