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瞥了向嫣一眼,淡淡的道:“寇府如今家大业大,明里暗里的产业,多不胜数。万象楼、万象典当行,以及铺设到了整个大宋,纺织作坊每年产出的布料,数值不尽,整个大宋都有得卖。
单凭这三桩生意,每年带给寇府的钱财,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锻钢作坊已经进入到了蓬勃的发展期,近几年就会在多个地方设立分坊。
能带给寇府的钱财,更多。
算上寇府在江陵、保州、汴京城、雷州、河西等地的田产。
寇府的家业已经大到了超过朝堂上的任何一家武勋。”
寇府的产业,不只有寇季口中提到的这些,还有一些暗中隐藏的产业,寇季没有告诉向嫣。
比如雷州曹利用等人每年出海所获,比如张元在元山部每年献给寇府的所获等等。
寇季看着向嫣,笑道:“如今寇府有多少钱财,恐怕你一个人都算不过来了吧?”
向嫣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寇府有钱,但寇府到底多有钱,没有人比向嫣更清楚。
单凭寇府以旧币铸新币,从中赚取的火耗,就是一个海量的数字,更别提其他的生意。
从向嫣接手寇府生意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她手底下算账的账房,就一直在增加。
每年数十位的增加,仍旧不能满足于寇府的所需。
寇季见向嫣一脸苦笑,就继续说道:“钱财是个好东西,可没必要谋求太多。我寇府人丁稀少,我们手里的钱财,就算是大肆挥霍,几辈子也不一定用得完。
所以钱财积累再多,对我寇府也没有多大作用。
要命的生意,我们掌握一个锻钢作坊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掌握一个。”
向嫣听到了寇季的话,沉吟了许久,开口道:“相公,可是一字交子铺的事情,出现了变数?”
寇季缓缓点头,“如今官家手里握着六成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官家全权掌控一字交子铺,已经是大势所趋。高处恭那个蠢货,为了钱财不要命,非要跟官家斗到底。
魏王府那一帮子蠢货,恐怕比高处恭也聪明不了多少。他们也一定会和官家斗到底。
慕、钱、孟三家已倒。
高家和魏王府独占了便宜,其他人岂会甘心?
武勋们之前支持高处恭和魏王府相斗,那是因为武勋们想从中分一杯羹。
如今好处被高家给独享了,他们岂能坐视不理?
朝中支持魏王府一脉的文臣,如今被官家清理了一个七七八八。
能帮魏王府一脉呼喊的文臣,就剩下了那么两三个。
官家、王曾、吕夷简、张知白等等等等,甚至包括我,都不愿意看到魏王府一脉的人,手握着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你觉得魏王府一脉的一字交子铺的份子,还能留得住?
往后朝堂上为了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只会斗的更凶。
稍有不慎,就会抄家灭族。
那些个文武大臣真要是斗红了眼,我寇府恐怕也会被牵连进去。
我跟官家感情深厚不假,但是满朝文武真要是为了我们,一起向官家施压,官家也会退缩。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让官家和我寇府一起为难,不如尽早的将一字交子铺的份子献上去,将所有的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向嫣有些委屈的道:“那相公你,岂不是很委屈?一字交子铺可是你一手创办的。”
寇季听到这话,乐了,“委屈?我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呢?我寇季从入汴京城至今,还没做过亏本的生意。”
向嫣一脸疑惑不解的看向寇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