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玮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国之重器,就不该被高家所掌握。
高处恭红着眼,颤抖着,盯着殿内所有人。
“大宋……已经容不下我高家了啊?”
王曾面色冷峻的道:“大宋没有容不下任何人,但你不该拿你不该拿的东西。一字交子铺乃是国之重器,内存有大宋朝数值不清的钱财。
你高家,身为将门,平日里作威作福,多吃多占,朝廷尚能容忍。
可你窃取国之重器,占据朝廷数值不清的钱财,想做什么?
造反吗?”
吕夷简盯着高处恭,补充道:“昔日八王作乱,以交子铺的钱财为基。你窃取一字交子铺,难道是想效仿八王?”
王曾、吕夷简开口,皆是诛心之语。
寇季没献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之前,这些话他们没办法说,因为一开口,就会牵连到寇季。
可寇季如今决议献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并且主动帮他们铺好了路,那他们就无需再顾忌。
高处恭怒火攻心,喉头一甜,涌出了一口逆血,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高处恭嘴角带着血渍,红着眼,盯着赵祯,哀嚎道:“官家,臣在等你一句话。你若让我高家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那我高家就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
赵匡胤多了武勋们的兵权,许下了共富贵的承诺。
赵祯若是开口夺了高家的富贵,那就等于违背了承诺。
一旦赵祯开口夺了高家的富贵,那赵氏皇族,就等于失信于所有武勋。
下场会如何,殿内的人心知肚明。
此事若是落在赵祯祖父头上,赵祯的祖父一定会笑眯眯的赐给高处恭一杯毒酒。
违背承诺?
赵祯祖父违背的承诺多了。
可赵祯终究不是他的祖父。
他的关注点一直在寇季身上,根本没有在意高处恭。
王曾在高处恭话音落地的时候,拍桌而起,怒吼道:“放肆,这就是你为臣之道?窃取国之重器,不思悔改,还有脸质问官家?”
曹玮眉头皱起,盯着高处恭沉声喊了一句。
“高处恭!”
他虽然只喊了一声高处恭的名字,但里面蕴含的意味,却十分多。
寇季那小子明显是疯了,拿出了仕途和寇府的一切钱财跟你死磕。
你就应该快速的献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明哲保身。
一字交子铺的份子虽然重要,可比起高家以后的富贵,根本不值一提。
人没了,权没了。
要钱财做什么?
如今不仅寇季要跟你死磕,王曾和吕夷简也隐隐有死磕的架势。
六部尚书,有四人帮寇季说话。
整个朝堂都让你交出一字交子铺的份子,你不交,就是在跟整个朝堂为敌,就是在找死。
然而。
他小逊了高处恭的贪婪。
高处恭对他话充耳不闻,只是红着眼盯着赵祯,在等赵祯开口。
“臣张知白,愿乞骸骨!”
“枢密使高处恭,窃取国之重器,有谋反之心,如今威逼官家,有逼宫之嫌,臣奏请官家,罢黜高处恭一切官爵,贬为庶民。”
“这高官厚禄,寇季舍得,臣也舍得。”
张知白的话,响彻在大殿里,给了高处恭沉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