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若是在垂拱殿上伤到了邓国大长公主,今日的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寇季……”
王曾犹豫了一下,沉声呼喊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寇季不可擅动。
寇季却充耳不闻,提着剑就到了邓国大长公主的面前。
邓国大长公主见此,歇斯底里的咆哮,“赵祯!这大宋江山到底是姓赵,还是姓……”
不等邓国大长公主将最后一个字喊出来,寇季已经抽出了天子剑,挥了出去。
“公主救我……”
一声凄惨的呼救声传来,传遍了垂拱殿。
寇季手里的天子剑刺进了柴宗庆的胸膛。
柴宗庆口中涌出了几口逆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随着他倒下,天子剑也脱离了他的胸膛。
一股鲜血顺着他胸膛喷涌而出,洒了寇季一个满身通红。
垂拱殿内所有人,傻愣愣的盯着寇季。
寇季甩了甩天子剑上的鲜血,将天子剑收回了剑鞘中,对邓国大长公主拱手一礼,不卑不亢的道:“我寇季身为大宋之臣,自然不敢伤邓国大长公主。
但我寇季身为枢密使,却有权惩治手下的犯官。
官家赐我天子剑,三品以下,皆可先斩后奏。
柴宗庆身兼两职,驸马都尉和枢密都承旨,皆在从五品之列。
我斩了他,合理!合情!合法!”
寇季冲邓国大长公主说完以后,双手将天子剑捧过头顶,对着赵祯朗声道:“臣寇季,奉还天子剑!臣持此剑期间,只用此剑斩了一人。
那便是贪墨了两百四十万贯军饷,引起涿州兵变的枢密都承旨柴宗庆!”
寇季一声朗声高喝,唤醒了正沉浸在震惊当中的所有人。
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向寇季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对,就是佩服的目光。
如此僵局,寇季居然能用此法破局。
不仅解了僵局,自己也没惹上麻烦。
邓国大长公主拼死保的是柴宗庆,如今寇季斩了柴宗庆,算是釜底抽薪,断了邓国大长公主拼死的念想。
虽然邓国大长公主可以继续闹,但是赵祯可以借着驸马亡故,邓国大长公主悲痛为由,派人强行带她离开。
邓国大长公主若是再次以死相逼,那赵祯就可以借着柴宗庆亡故,邓国大长公主悲痛的失去了理智为由,给她冠上一个疯子的名头。
一个疯子,干出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拿常理去评判。
他们之所以佩服寇季,并不是佩服寇季的脑子反应快,而是佩服寇季的胆色。
敢在赵祯面前,敢当着满朝文武面,敢当着皇亲国戚们的面,在垂拱殿上动兵刃杀人,大宋立国之今,唯有寇季一人。
“啊!”
邓国大长公主从愣神中反应了过来以后,尖叫了一声,惊恐的扑向了柴宗庆。
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人见此,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
“驸马柴宗庆亡故,邓国大长公主悲痛欲绝,已经失去了理智,快带邓国大长公主下去,交给御医诊治。”、
吕夷简三个人心里清楚,邓国大长公主眼见柴宗庆身死,悲痛之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趁着邓国大公主还没有闹起来之前,果断开口,将邓国大长公主闹事的苗头,彻底扼杀。
陈琳几乎毫不犹豫的带人上去,拿住了邓国大长公主。
邓国大长公主既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那么他和他的人为了拿下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粗鲁一些,别人也能理解。
陈琳在拿住了邓国大长公主以后,不等邓国大长公主回过神,就重重的点在了她的穴位上。
邓国大长公主眼前一模糊,昏倒了过去。
陈琳赶忙起身向赵祯禀告道:“官家,邓国大长公主眼见驸马亡故,悲痛欲绝,昏死了过去。”
赵祯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立刻带四皇姑下去,让御医好好诊治,四皇姑要是有个好歹,朕问御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