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浞卜迟疑道:“眼下我大辽和宋国的战事已经掀起,宋皇未必肯跟您见面。”
耶律隆绪冷冷的瞥了萧浞卜一眼,“那就想办法让他答应跟朕见面。”
萧浞卜被耶律隆绪冷眼相对,心里也是一寒,急忙道:“臣遵旨。”
耶律隆绪继续吩咐道:“再派人去探查一下曹玮的情况,看看曹玮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言那般,快要死了。”
萧浞卜躬身应下了此事。
耶律隆绪摆摆手,“你们先下去,朕有事要跟皇儿说。”
萧浞卜等人退出了钵体。
耶律隆绪又瞥了大宦官一眼,大宦官识趣了离开了钵体。
钵体内就剩下了耶律隆绪和耶律宗真父子二人。
耶律隆绪吩咐耶律宗真坐到了身边,问道:“皇儿,你如何看待眼下的战事?”
耶律宗真皱着眉头道:“幽州城被破,对我大辽十分不利。但宋国要是北上的话,也没那么容易。出了幽州城往北的地形,对我大辽都十分有利,对宋国却不利。
所以儿臣猜测,宋国很有可能会固守幽州城。”
耶律隆绪满意的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耶律宗真思量了许久,继续道:“宋国的目的是燕云,幽州战事若是受阻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派遣大定府和飞狐口的兵马北上。”
耶律隆绪点着头再问,“那皇儿觉得,该如何应对?”
耶律宗真沉吟道:“用诱敌深入的法子如何?宋国兵进大定府、兵进飞狐口,中军被阻挡幽州城,局面跟统和五年的战局十分相似。
当时宋国王就是用的诱敌深入的法子,击溃了宋兵。”
辽统和五年,便是大宋的雍熙四年。
耶律宗真口中的那一场战事,便是雍熙北伐。
杨文广的祖父杨业便是死在雍熙北伐中。
耶律隆绪满意的点点头道:“用诱敌深入的法子确实不错。只是宋国分派到大定府和飞狐口的兵马并不多,即使我们诱敌深入,全歼了大定府和飞狐口的两支宋军,幽州城内的宋军也不会轻易退去。
所以此法可以用,但却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耶律宗真疑惑道:“那克敌制胜的关键是什么?”
耶律隆绪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些唏嘘的道:“朕得比曹玮活得长。”
曹玮身为辽国的大敌,耶律隆绪自然时刻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
曹玮在文昌学馆教书的时候,又没做什么掩饰。
所以耶律隆绪十分清楚的了解曹玮的身体状况。
他派人去再探曹玮的身体状况,是为了确认曹玮是否还活着,若是燕云之地发生的战事,是曹玮死之前布下的局,那他就不需要顾虑,可以放心的施展许多手段。
曹玮若是活着,但只是死撑着的话,那耶律隆绪就要跟曹玮比一比,谁的命更长。
无论是耶律隆绪,还是曹玮,都是军中的主心骨。
他们任何一人死在军中,军心必然浮动,到时候就是另一方偷鸡的绝佳时机。
曹玮若是活着,并且有高人为其续命,活的好好的话。
那耶律隆绪就该考虑是否专攻为守,死守着这座江山。
他已经失去了先机,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除了死守,没多少选择。
效仿曹玮,化被动为主动,可能性太低。
宋国兵马守城乃是一绝。
如若不然,在辽国虎视下,也不会存活到今日。
就目前耶律隆绪掌握的情报来看,曹玮应该跟他差不多,离死不远了,只是在死撑着。
所以,决定战事胜负的关键,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死。
耶律宗真身为耶律隆绪的儿子,听到耶律隆绪此话,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道:“父皇必然会长命百岁。等父皇攻下了宋国,孩儿陪着父皇一起去吊唁曹玮。”
耶律隆绪闻言一愣,失声笑了,“皇儿言之有理。”
耶律隆绪笑呵呵的又跟耶律宗真分析了一番战场上的局势,然后打发耶律宗真离开了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