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面前的长几上,摆放的东西就有些丰富。
吃的喝的皆有。
但赵祯从头到尾就没动过。
三人只是静静的盯着城外的战场。
在曹玮身边,摆放着一个日晷,待到指针的阴影到达了一个刻度的时候。
曹玮毫不客气的下令。
“擂鼓!进军!”
“咚!咚!咚!”
力士们提着鼓槌,缓缓的敲了三下,随后便是十分密集的鼓声,将幽州城内外的一切带入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当中。
似乎是为了回应力士们的鼓声,幽州城外突然卷起了风。
风声吹动着旗帜呼呼作响。
幽州城的城门在风声最劲的时候,缓缓被打开。
数十万将士,沿着幽州城北、东、西三门,冲出了幽州城。
冲出了幽州城没多久以后,大宋将士已经全部压到了辽国兵营的正南面。
第一通鼓声缓缓落下。
大宋将士摆明了车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静等第二通鼓声。
城外的辽兵早在幽州城内的鼓声响起的时候,就做出的反应。
辽营各处响起了号角声。
辽兵策马冲出了辽营,在辽营外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军阵。
辽皇耶律隆绪坐在一驾十分宽大的龙椅上,阴沉着脸,闭着眼,任由三十八个力士抬着他缓缓前行,在他的身旁,坐着辽国皇太子耶律宗真。
辽皇耶律隆绪的龙袍有些大,挡着半个耶律宗真。
耶律宗真浑身紧绷着,身躯微微向前倾斜,似乎背负着什么。
辽皇耶律隆真坐着龙椅出现在辽军阵中以后,辽兵中爆发出十分强烈的欢呼声。
辽皇耶律隆绪在辽兵的欢呼声中,微微睁开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喊出了一个字。
“战!”
随着这一个字出口,辽兵中爆发出的欢呼声更强烈。
辽皇耶律隆绪在喊完了‘战’字以后,两腮微微一鼓,随后有凹了进去。
“父皇……”
耶律宗真担忧的轻声呼喊。
耶律隆绪缓缓的闭上眼,声音低沉的对耶律宗真道:“皇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面对强敌,都必须战。
不战而降,那叫懦弱。
战了,输了,那叫技不如人。
人要是懦弱了,就无药可救,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
技不如人却不同,意识到自己技不如人,就努力让自己赶上别人,唯有如此,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耶律宗真思量着耶律隆绪的话,咬着牙低声道:“父皇的意思是……此战会败?”
耶律隆绪闭着眼,没有言语。
显然是默认了耶律宗真的说法。
耶律宗真脸色微微一白,再此问道:“即使如此,父皇为何还要打?”
耶律隆绪睁开了眼,目光凌厉的看向了耶律宗真。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辽人可以技不如人,但不能懦弱。”
耶律宗真迟疑道:“可儿臣看不到此战有什么意义。”
耶律隆绪盯着耶律宗真,声音沉重的道:“此战败到了什么地步上,你就能守住多少江山。”
耶律宗真脸色顺便变得惨白。
耶律隆绪再此闭上眼,就当没看见儿子的可怜样。
若不是此战毫无胜算,他也不会跟儿子说这番话。
在河西战事的结果,以及宋国北境战事的结果传到耶律隆绪耳中以后,耶律隆绪就已经意思到了,此次南伐恐怕要功败垂成。
三面战场,两面惨败,一面半败。
幽州城内的大宋中军,尚且还没有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