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诱人犯罪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
并且许多名臣能士,干的是相当纯熟。
其他朝代对此会有一定约束,下手相当残酷。
大宋过于怀柔。
一句‘刑不上大夫’将所有的文臣宠上天了。
他们干出了任何事,只要能解释过去,就不会有太大的罪责。
如此,韩琦用钓鱼的方式处事,才让王曾觉得胆寒。
可是王曾似乎忘了……
“现在的大宋,可非昔日的大宋……”
寇季自语了一句,摇着头离开了廊道。
回到了书房。
就看到了赵润三人站在书房门口,焦急的等着他。
赵润一见到寇季,就焦急的道:“先生,那些人并没有按照您的吩咐,将钱存到八方交子铺。”
寇季闻言,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看向了王安石和曾巩,笑着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王安石迟疑了一下道:“先生的目的是为了天天有人去八方交子铺存钱取钱,并且保证一定的数量,同时拿到八方交子铺的交子。”
寇季点点头,笑道:“然后呢?”
王安石沉吟着道:“先生的人通过买卖的方式,从那些商人手里换取到了八方交子铺的交子,让那些商人将钱存进八方交子铺。然后再把手里的交子用出去,再换成铜钱。
如此往复,既保证了手里拿到了交子,也保证了有人去八方交子铺存钱和取钱。”
寇季笑着夸赞道:“聪明……”
夸奖完了王安石,寇季看向了曾巩,“你呢?”
曾巩认真的道:“先生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去过八方交子铺,所以即便是做了什么,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最难得的是,他们仅仅是从东西两市倒货,就赚到了足以让学生眼红的钱财。”
王安石赞同的点头。
短短五日。
寇季给了六十多万贯铜钱,就变成了七十万贯。
那些人一直在汴京城待着,根本没有出去。
他们就像是躺在汴京城里赚钱。
更重要的是,王安石看那些人赚钱很随意,就像是在郊游,根本没有用全力。
若是他们用上了全力的话,恐怕会赚的更多。
寇季点着头,笑问赵润,“赚了多少?”
赵润心里正在埋怨王安石和曾巩看到了这么多居然不跟他分享,猛然听到了寇季的话,赶忙道:“七十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一贯……”
不等寇季开口,赵润就絮絮叨叨的道:“学生发现,西城的麦子,运送到东城,一担就能赚一个铜钱,买的多还能压价。还有还有那些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货商买东西,城里城外完全是两个价,中间差距很大……”
赵润说的这些,在汴京城的商业圈,根本就不是个秘密。
只不过,有些纯属是鸡肋,根本没人愿意赚。
就拿西城和东城的麦子价钱来讲。
虽然中间差着一点微薄的价钱,确实有得赚。
但大粮商根本看不上,因为费心费力的去赚那点钱,还不如他们送出去的搭头。
小粮商也看不上。
雇一个人从城东去城西拉粮,赚到的恐怕还没人工费多。
那些穷苦的汉子也看不上着生意。
一个人运一辆独轮车,跑一趟,最多就赚三个铜板。
同样的时间,去码头上扛包,能赚回五个铜板。
运气好碰见了赶时间的豪商,还能赚点赏赐。
真的想要借着这个生意赚钱,就得从城西的大粮商手里一次性拿许多货,将价钱压到最低,然后运送到城东,发卖给那些小粮商。
中间赚的自然不是一个铜板的差价。
但如此行事,必须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人脉。
没有人脉关系,大粮商是不会将价钱降到最低的,小粮商也不一定会囤积除了自家地里产的以外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