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亨大踏步的离开了厢房所在了院子。
寇季吐出了一口浊气。
其实寇季在汴京城里安插的人,远远比他说的要多得多。
寇季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跟刘亨细数,所以挑了几个紧要的说了出来。
像是曾经在寇府内位居第一神枪手之位的陈大头,如今就是御林卫的校尉。
还有一个藏的更深的人,如今是朝廷火器仓库的库管文书。
驻扎在汴京城外的两支禁军中,有那么两个愿意为寇季死的将军。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许多。
寇府家大业大,经营了多年,施恩多年,拿过寇府好处的人多不胜数,愿意为寇府效力的人也多不胜数。
寇季离开了厢房所在的院子以后,回到了后院,被向嫣拉着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淤青以后,才倒头睡下。
次日。
艳阳高照。
寇季还没醒,一匹马就踏破了竹院的门户。
等寇季在鸡飞狗跳的声音中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龙行虎步的人,披着甲、挎着刀、提着抢、背着火枪,出现在了他面前。
“兄长……”
“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啊?”
寇季翻了个白眼,晃晃悠悠坐起身,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狄青带着一身汗臭味,凑近了寇季,仔细的在寇季身上打量了一圈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兄长无碍就好。”
寇季盯着狄青,好好的打量了一圈,见狄青虎背熊腰的站在那儿,嘴角还蓄着短须,就笑着道:“你成熟了不少……”
昔日那个被他从提刑司带出来的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散发着成熟稳重气息的大汉。
寇季心里十分感慨。
狄青笑着道:“早就过三十了……”
寇季点点头,道:“你不是在邙山讲武堂吗?”
狄青坦言道:“昨夜后半夜,杨枢密派人到讲武堂告诉我,说是你遇袭了,我就连夜赶了回来。”
寇季指了指狄青身上的装束,哭笑不得的道:“那也不容这身打扮吧?你如何可是禁军司司使,掌管大宋数十万禁军,身份十分敏感。
我又是大宋第一臣。
你如此装扮到我府上,别人还会以为我图谋不轨呢。”
狄青正色道:“我知道轻重,所以我一个人也没带。我一个人过来探望兄长,为兄长诛恶,乃是孝举。
谁敢说三道四,我就带他去垂拱殿里好好理论理论。”
狄青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许多,十分硬气。
寇季满意的点点头。
大宋的大将军就该如此。
说话就要硬气,做事就要霸气。
不能再被文臣骑在头上,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文臣宰了自己的副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暗自垂泪。
你敢无诏、无故斩我副将。
我就敢提着你脑袋去见官家。
如此才是真正的大将军。
寇季相信,以狄青如今表现出的硬气,韩琦就算坐到了参政大院事的位置上,也不敢动狄青副将一根汗毛。
“邙山讲武堂晋为国学的事情办的如何?”
寇季笑问。
狄青笑着道:“还算顺利,就是不让将学馆设在汴京城内。”
寇季点头道:“讲武堂乃是武院,又牵扯到许多军中机密,确实不该设立在闹市当中。应该在汴京城外挑一块偏远一点的地方。”
狄青点着头道:“已经选好了,就在天武军和捧日军大营往西五里处。如今正在依照邙山讲武堂的样子,营造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