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假的?”董廷都惊呆了。
一战打死了近五千个鞑子,还消灭了一千二鞑子,这是大明二十年未有之大胜啊!
“哈哈哈,洪承畴可不会送把柄给京城的言官们。他现在一身的麻烦事,都指着这一仗来兜底呢。”周延儒心情大快下头脑无比的清晰,立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况且洪承畴军中还有一个吴昌时呢,若是弄虚作假,岂不是自讨苦吃?
虽然捷报还没有彻底的被落实下来,然心情欣喜之极的周延儒,还是重赏了信使。
那信使下去后,周延儒坐回书桌后,脸上也满是掩不住的笑容,提笔就要给崇祯帝报捷。
“如此大胜若无虚假,则不仅洪承畴、郑芝龙等人的麻烦尽消,就是相爷,也大有受益。”崇祯帝本就很信任周延儒,可以说是圣眷正隆。
周延儒最大的麻烦只是不通军事,但现在范志完在关外靠着郑芝龙的大胜站稳了根脚,内里,洪承畴与郑芝龙合力又在张秋镇获此等大捷,大大弥补了周延儒的短板。直可谓是固若金汤也!
董廷深深的为周延儒而感到高兴,因为对比吴昌时,他本人的富贵更是全寄托在周延儒的身上,周延儒好,他才也跟着好啊。
周延儒此刻是文思泉涌,一道折子文不加点,一气呵成。拿起再抑扬顿挫的读了一遍,很是满意。
他对董廷说道:“建虏本已北归,但忽遭此大败,那贼酋阿巴泰更痛失爱子,难保不寻机报复。你速去使人派快骑告知周遇吉等辈,叫他们小心应对。”
“然后就是张秋镇,不落到实处,老夫心头还是不安。你便代替老夫走一趟,去亲自看一看。不止要看那人头,还要慰问军中诸将。尤其是郑芝龙。”
“此人乃张秋镇大捷首倡,于战事中出力极大,更兼早前的戴家集大战其兵马屡经苦战,劳苦功高。你便暂替老夫前去慰问一二。叫那吴昌时知趣一些,不要去拿鸡蛋碰石头。”
那曲阜,那孔家,还有孔林,毛的问题都没有。吴昌时先前屡屡弹劾郑芝龙,最大的理由已经作罢。相反,郑芝龙还成为了曲阜保卫战的主导者,因为郑芝莞也好,袁大洪也好,都是他或他举荐的人。更别说孔胤植也站在郑芝龙这边。
吴昌时的一封封弹劾,现在不仅不是郑芝龙的罪过了,反而成了他自己的罪过。不赶紧与郑芝龙解开这个芥蒂,在郑芝龙新建大功的情况下,吴昌时还能得好?
董廷连连点头,吴昌时的作为在先前时候还说得过去,可现在就不行了。要硬着脖子不低头,倒霉的只能是他本人。
可董廷心中却并无甚焦急的,吴昌时的作风很有问题,在他看来,那厮不仅不能成为周延儒执掌朝政的助臂,反而是在拖后腿。
看看这前后年余时间里他都结下了多少仇家?
这些仇家追根溯源,就都能成为周延儒在朝堂上的潜在敌人。就更别说因为吴昌时的作为,而让朋友屡屡变成政敌的事儿了。
“相爷放心。学生定叫郑芝龙感受到相爷对他的爱重。”
郑芝龙在董廷心目中的地位则完全不同于吴昌时,后者在他眼中乃是周延儒最好的盟友。
想想看,一个是内阁首辅大臣,一个是地方实力派;一个皇帝圣眷高隆的人,一个屡屡击败强悍的建虏的当世名将,这天下还有比这更恰当更合适的盟友吗?
周延儒开怀大笑,董廷就是董廷,不愧是他最信赖的门生。
“好好与郑芝龙套套近乎,不要学吴昌时,一双眼睛生在了脑门上。这世道已经变了。国难思良将,能有个通晓军事的名头,比写个诗词搏个青楼浪名的名士强多了。”
“郑一官是个难得的将才,日后岂能再无大胜?到时候将你的名字添在奏折里,以军功入仕,岂不胜过终日里陪伴我这个老朽么?”
周延儒说着就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