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王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内心疯狂吐槽。
这能怪我吗?我头上的那些宰相,再上面的皇后拼命催促我结案。而且口口声声说证据已经全部摧毁了,绝对清白了,周离在海上抓捕的那支走私舰队,也已经一把火烧了。
谁能知道,周离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竟然发现了太康侯的走私秘密基地啊。
“这个倘大的帝国,朕还能相信谁?”太上皇沙哑道:“王灼,你离京的时候,朕何等信任?给了你如朕亲临的令牌,给了你尚方宝剑,就是想要让你把这个案子查清,给天下一个交代。于铮被刺杀了,你安然无恙,京城就有很多传言,但是朕不信,依旧选择相信你。结果呢?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信任?”
刑部尚书王灼立刻跪在地上,额头贴地。
“太上皇,臣……有罪。”
太上皇道:“你有罪?什么罪?失察之罪?还是同流合污之罪?这个案子朕都有些不敢查下去了,害怕越查越心灰意冷,觉得帝国无望啊。”
说完话后,太上皇泪水滑落。
“臣有罪,臣有罪!”
太上皇叹息道:“罢了,罢了,你王灼是朝廷大员,朕要给你体面,你致仕吧,朕也就不册封你什么太子少保,太子少傅之类的,你就这么回家吧。”
王灼痛哭流涕,额头贴地,道:“臣谢太上皇隆恩,臣谢太上皇隆恩。”
然后,他颤抖着摘掉了官帽,脱掉了官袍。
“太上皇,陛下,臣去了。”王灼再一次跪伏在地,然后颤颤巍巍离开了朝堂。
堂堂刑部尚书,下台了。
事实上,当云中鹤掀起这场惊天巨案的开始,就意味着刑部尚书要下台。
因为这个巨案,就只能让刑部尚书做钦差大臣查案级别才足够。而这个案子,注定是要爆的,那么作为钦差肯定是要背锅的。
但于铮大人就是无辜的,因为他为了查案,甚至被刺杀了啊,哪有半分罪过啊。
足足好一会儿,太上皇道:“刑部尚书没了,接下来又要彻查这桩大案,这个位置总不能空下来啊,诸卿可有举荐的啊?”
说罢,太上皇目光望向了皇帝道:“皇帝啊,你心中可有人选啊?”
皇帝道:“儿臣请太上皇乾纲独断。”
太上皇你何必多此一举问呢?您老人家借着这一惊天巨案,屠刀在手,谁敢和您枪这个刑部尚书?
内阁首相吴直道:“太上皇,臣举荐一人,请您斟酌。”
太上皇道:“说。”
内阁首相吴直道:“前礼部尚书,祝兰天大人。”
而此时,内阁次相道:“太上皇,臣也举荐一人。”
太上皇道:“好啊,你说。”
内阁次相道:“前太子太傅,左光地大人。”
左光地,曾经万允皇帝的老师,性格耿直,最喜欢教训太子。万允皇帝登基之后,实在不耐烦他,就让他致仕了,给了一大堆光荣的头衔。
上一次皇帝去上清宫逼宫,左光地就带着一大堆老臣跪在外面,请皇帝千万不要苛待太上皇。
所以表面上,祝兰天和左光地都是倾向于太上皇的人。
但是这位左光地大人内心却是倾向于皇帝的,他毕竟是皇帝的老师,当时只是不忍皇帝做出骇人之事。
吏部尚书徐天放道:“刑部尚书和臣同级,本来臣无权举荐的。但是臣倒是有些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