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三年,正月,乙卯(二十三)。
阴转晴,风和日丽。
据说今日朝堂之上,一场唇枪舌剑。
午时左右,圣上突然下了诏书:“诸路常平、广仓给散青苗钱,本为惠恤贫乏,元令取人情愿。今虑诸处当职官吏不体朝廷本意,不问民间愿与不愿,均配抑勒(强行摊派),翻成骚扰。令诸路提点刑狱官体量觉察,违者立以名闻,当议重刑朝典,敢沮遏者亦如之。”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难道,新法换了风向?
而张子颂还不知神宗已经下诏,他与苏轼等人刚刚返回了陈留县。不过,看先生这脸色,张子颂隐隐猜到朝堂之上,怕是先生吵架赢了。
毕竟先生这张嘴,吵架就没输过。
可张子颂却隐隐担忧,神宗性子执拗,并且立志要做千古明君,就算一时隐忍,恐怕先生蜀公等人,事后也不好过。无奈先生一生,心直口快,他哪管你事后会怎么样,能让王安石等变法党认怂,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罢了……,安全就好。静观其变吧。
午时正中,车马直接去了陈留县衙。张子颂将帽子取下,戴在了三公主的头上,并将一件儒衫也披在三公主的身上,这才让她下车。随后,苏轼命令小吏通报,便只见姜潜快步而出,可谓倒履相迎。
“子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姜潜拉着苏轼的手,哈哈大笑中将众人迎进了后院,“来,来,刚沏了茶,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嗯,至之这茶道,颇有功夫。”苏轼就坐后喝了一口,连连点赞。随后却是转向张子颂道:“子颂,你家的大龙团,可与至之一些。”
“好的先生。”张子颂转向图图,“明日搬十斤过来。”
“啊?这……,不可,不可。”姜潜顿时吓得一个哆嗦,茶水倒了一地,随后连连摆手道:“子颂,切莫听你先生乱讲。这大龙团的价格堪比黄金,八饼一斤,十斤就是八十饼,我这小小县令,如何消受得起!”
“先生的朋友,龙肉都可消受。”张子颂恭敬揖手,一脸谦和,“若大人喜欢,磨来当饭吃都可以,学生管够。”
“这……”姜潜看了一眼苏轼,无奈摇头。
土豪的世界,文化人也搞不懂。
一顿茶后言归正传,姜潜主动问道:“子瞻,此来可是有事?”
“嗯。”苏轼点头,“子颂有钱嘛,我让他来帮一帮陈留县民,可听他说遇到了些麻烦,所以想请你出面帮衬一二。具体什么事,子颂你讲。”
“有劳姜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