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城热闹依旧,舞龙舞狮的队伍仍然在不断向前,而在这队伍之后,则是各种不同的杂耍在花车上展现着他们苦练多年的精湛技艺,听行人说,在今天晚上,定安城的各处还不止一支队伍,他们巡游全城,几乎彻夜不休。
走过了一个转角,在定安城的“定安河”上,花舫同样是挂满了各色的灯笼,远远可以看见那些衣着单薄,引人遐想的女子,笑声放肆歌声美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天晚上一掷千金,也不知道这河水之中要白白倒入多少美酒。
秦轲就这么一路逛着,倒是也不急着把身后的人甩掉了,反正在这样的地方,他的风视之术很难发挥作用,想要揪出这人也不容易。
那人既然是跟踪,应该也不会想要正面和他冲突,他这边可以闲庭漫步,轻松愉快,那人却得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向,相比较起来,秦轲还算是占得了主动。
想到这里,他原本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有些糟糕的心情好了许多,甚至吹起了口哨,面色也放松不少。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不到,秦轲逛得有些累了,虽然路上买了不少吃食,却只是顺带着买的蜜饯干果,抵不住饥饿,倒是齁甜的味道现在越发涌上喉头,令他嘴里有些发干。
他四处张望,看到前方正有一座酒楼,想了想,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坏笑,干脆扒开人群,挤了过去。
不过他刚走到门口,还在打量那“酒仙居”的三字招牌,酒楼内却传出了一阵莺莺燕燕的娇笑声,倒是让秦轲一呆,皱了皱眉,仔细地又看了一眼:“没错啊……酒仙居,难不成这样名字的也是座青楼?”
这时一位店小二打扮的少年正急急忙忙地捧着油瓮从门内跑了出去,听见秦轲的自言自语,不由得露出几分鄙夷,大概是把秦轲当成了那种色中饿鬼,走出去好远还在回头瞪他。
秦轲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现在倒是可以肯定这里的确是一座酒楼了,耸了耸肩,他走了进去。
其实刚才他早已闻到了酒仙居内飘出的浓烈酒香,由此可见“酒仙居”这个名头虽然大了些,但未必是胡吹大气,而在他真正踏足酒仙居之后,眼神微微一凝,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里面会传来阵阵娇笑。
就在门后的柱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破五迷者可得美酒一壶。”
而另外一根柱子上写的是:“拔得头筹者,可得三十年酒仙居自家陈酿一坛。”
今日是灯会,不仅仅各家店铺在门外挂满了灯笼,这酒仙居竟然连房内都挂了无数的灯笼,从楼下一路到楼上,从一层到三层尽皆光芒闪耀,有金碧辉煌之相。而这些灯笼上都写着一首小辞,显然就是灯会最常玩的游戏,猜灯谜了。
除了这些女子们,酒楼之内还有不少客人,男女皆有,男子大多都是些文士打扮,腰间佩玉,手上握着折扇,显出几分潇洒不羁的样子。
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这酒仙居的灯谜而来,当然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一壶美酒未必有什么吸引力,只不过酒仙居既然有这样的玩法,平日里这些人本就无聊,正好借着这样的灯会玩闹。
每当有人喊出灯谜的谜底,楼上的伙计立刻能作出反应,对于回答正确的,他会在竹简上记录“正”字,还会扯着嗓子在楼内大喊一声“某公子已解谜题多少道”,随后送上一壶美酒的同时,引起众人一阵侧目。
那群发出阵阵笑声的女子们围成一桌,各自都在抬头仰望,注视着不同的灯笼,相互之间还不断地交流着心得,细细去听,倒都是一些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