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武庭狠狠地一咬牙,十分光棍地站了起来,反正在江湖上混,就没在乎过面子这种事。
男人有血性是好事,可若是满脑子只剩下血性,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就是愚蠢了。
当山匪这么多年,他很清楚一件事情:只要人活着,总比死了强。
他一拱手,哼声道:“别指望我会谢你!”
随后他捂着小腹一瘸一拐地从小巷的另外一头逐渐远去——他现在身体里气血翻腾得厉害,刚刚与秦轲交手,他避开了秦轲在他丹田的一戳,靠的是他多年修行的经验,但与男子交手,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壤,不是轻易可以弥补的。
男子也不去计较,有失他的身份。迈开脚步走近秦轲,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这位是……”
“是出身墨家的秦轲。”蔡燕抢先一步回答,顺势把秦轲拉到身后,倒像是一只护崽的母鸡,“秦轲,这是我哥哥,他叫蔡襄。”
蔡襄哭笑不得地看着蔡燕,道:“你挡着做什么,我难道还要害他不成?”
“那谁知道。万一爹让你把跟我说过话的人都好好打一顿,不让他们再跟我来往怎么办。”蔡燕翻了个白眼,在他的兄长面前,他的声音总带着几分任性,好像他不是刚才那个潇洒不羁的才子,而只是一个整日恨不得骑到兄长脖子上去的小弟弟……好像还有那么点女子撒娇的意思?
秦轲看着蔡燕的侧脸,心想这个角度看来,倒是越发雌雄难辨了。
蔡襄轻轻笑道:“爹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可怕,跟你说过话的人都打一遍,那他成什么人了?我又成什么人了?蔡家还不得在定安城被人笑掉大牙?”
“这位,秦小兄弟是吧。”蔡襄看了看秦轲,目光先是审视了一番他身上显得朴素的棉布衣服,只是觉得这个少年虽然穿着并不怎么出彩,但身上却自有一股从权贵之地染上的气息,面对自己他也没有惊慌,眼神平静,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并不显得如何特殊。
他微微皱眉,又把目光放到了他手上的菩萨剑上。
“秦小兄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看看你的剑?”蔡襄眼皮一跳,慌忙轻声询问。
秦轲低头看了一眼菩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抱歉,这是家传的,家里人说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把这把剑交到别人手里。”
“是吗。”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以蔡襄的身份,自然不好强逼,“那就不必了,我只是看见这把剑的剑鞘上刻着佛家的句子,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如此,能问问这柄剑名字叫什么吗?”
秦轲看着蔡襄,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拒绝,高长恭说,菩萨剑从改了名之后,从未出现在世人眼前,即使是荆吴,也只有诸葛宛陵、黄汉升知道他存着这柄剑,所以说说也无妨:“剑名,菩萨。”
“菩萨?”蔡襄远远地看着剑鞘,没想出什么来,只是笑了笑,道,“好名字。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想必铸造此剑的是位仁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