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摆摆手,拖长了声音道:“哎。你去什么,你刚刚回来,又让你再跑一趟,岂不是显得孤这个国主太不尽人情?”
刘德恭敬道:“为国分忧,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用不用,孤有更重要的事情非你不可,既然要开战,你可得帮着把把关,大军要如何出征,从何处出征,粮草要如何运输,铁器盐药一应事务,想来没人做得比你好。”曹孟笑道:“之前援手长城一事,已经足够证明你的才华。”
“国主廖赞。”刘德露出微笑,“不过是情急之下想出来的一点笨办法,谈不上才华。”
“那么多粮草,能用最小的损耗运到长城,这还不好?有些时候,你也不必太过自谦。”说着,曹孟眼神逐渐柔和,望向大帐的门帘,好似能穿透那层厚厚的兽皮。
他道:“让秘书丞去。”
“秘书丞?”刘德一愣,怔怔地看着曹孟。
沧海的官制中,秘书令、秘书丞都是管理机要档案并起草文书的官员,论品级算是三品,只不过,这样的文官却要转为出使唐国的使者,刘德觉得甚不合理。何况,他记得秘书丞是个年过八旬的老人了,以他的身体,能受得起这车马劳顿?
“哦,对了。”曹孟见到刘德呆立,顿时反应过来,道:“这事孤还没与你说,你出使荆吴时,我下了诏书,秘书丞彭老年高体衰,赐他告老还乡。现如今,秘书丞已经换人了。”
“原来如此,我匆忙回国,还不曾知道这些。”刘德点点头,这才明白了些许,“那敢问国主,新任的这位秘书丞是……郭大人?还是程大人?想想朝中有能力又有资历的,也就这两人最为合适了。”
“都不是。”
曹孟的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帐门的方向,好似眼前飘起了漫天花雨。他想到那一袭红衣如火,想到那三千青丝,她坐在庭院里,一双眸子清淡如水,仰头注视着蓝天,看上去宛如一幅画卷。
“是个女子,名为洛凤雏,这人……你应该还记得吧?”
刘德双目一眦,几乎眼前一黑,刚巧典韦撩起门帘走了出去,他跟着曹孟的眼光一同望出了帐外,呆立原地,久久无法出声。
一行人想着山下行去,在微风之中说说笑笑,虽然此行没能拿到五行司南的罗盘,却也算是得到了新的消息,不算毫无收获。
知道下一站是墨家,蔡琰心中有无限期盼,不过心中还有了些别的疑惑,她看向高易水,好奇问道:“所以呢?你后来旁敲侧击出什么来了?”
她比秦轲和阿布两人更敏锐一些,看似没有太多插嘴,但暗中却也是把他们的对话都记在了心上,反复斟酌咀嚼了几遍。
高易水摇摇头,故作凝重道:“道行太深,深不可测。”
“那你们论道半天,可有分出高下?”蔡琰两只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高山先生涉猎甚广,连天道之理都能讲得那么通透……”
高易水却少有地没有自夸,只哈哈一笑道:“可惜,不知道他的境界究竟到了何等程度,但想来,也不会太浅。”
秦轲看着高易水,皱眉道:“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深不可测么?”
“我就和他扯了几句道家经典,哪里就能判断出他的修为了,没真试过,所有的都只是猜测罢了。”说到这儿,高易水邪邪地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一直撺掇着你跟阿布一起上去暴打他一顿是在开玩笑?我是真这么想的好不好,只是后来深了思量,觉得风险太大,万一你们反过来被人家揍成猪头,我这一路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