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蔡琰把手里的竹简砸了过去,用洁白纤细的手指着秦轲,“你们男人最是虚伪,表面上好像百般不乐意,但实际上,你那心里难道就没有得意过?”
“我……我哪里有得意!”不知怎的,秦轲突然激动地大喊起来,“我从来没有过好吗!我很苦恼的好吗!”
蔡琰重新睁开眼睛,笑得甜美:“我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唔……”秦轲看着她眼里的笑意,知道她又故意在逗自己,他耷拉着脑袋,小声咕哝着:“总之我没有。”
既然不能搬出公输家这座大山,秦轲只能用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他早晚要回去锦州,早一些和晚一些也没什么差别。
而且,虽然高易水对公输家局势的判断是“静观其变”,可如果一直静观,恐怕也会变成消极应对吧?
秦轲不是高易水,没有那样深入谋算,自然也想不明白其中几处关窍,但他只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公输胤雪的家主之位,他还是要帮着争的。
不单单是因为交易,更因为如今他早已把公输胤雪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差不多五月中旬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秦轲终于再度看见城门上镌刻的那肃穆庄严的“锦州”二字。
公输家似乎一切都好,高易水和阿布仍然每天闲着无聊,不是逛戏园子就是四处吃吃喝喝;公输胤雪仍然每天忙着公输仁交代的事情,只是因为连续不断的忙碌,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而公输究则是在公输家中颐指气使,俨然一副当家主事的样子——当然,只是表面上。
所有人都都清楚,只要躺在病榻上的那个人不死,就算公输究再怎么蹦跶也是虚有其表,只要公输仁张口一句话,便足以将他打落尘埃。
不过,公输究并不怎么担心。
无论是从煎药的炊烟之中,还是从卢神医每天诊完脉的愁容之中,他都清楚,公输仁的大限之日已经越来越近。
他要做的,只是等待。
旧的王冕落地之时,自然会有人跪着把新的王冕戴到他头上。
“你大伯也真是的,这么多事情都让你一个人做,你又不是铁打的机关人,哪里能受得住?”秦轲坐在椅子上语气带了几分抱怨,他的对面,坐着公输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