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已然再度覆盖天空,无处不是雨,要哪里去避?
随着一声凄厉的鸣叫,鸾凤猛然升空,火焰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像是一只利爪割裂黑云,留下道道撕裂痕迹。
“同样的伎俩,你以为每次都会有效?”秦轲冷笑一声,随着龙爪猛然收缩,黑云之中再度响起沉闷的雷声,雨水骤急,不断地向着鸾凤洒落。
暴雨之中,不断闪动着紫色的电光,时而出现,时而隐没,犹如鬼魅一般捉摸不定。
尽管鸾凤身上的火焰是那样庞大而又炽热,但在延绵不绝的暴雨面前也开始逐渐变得暗淡,被蒸发的雨水弥漫出气雾四处弥漫,又再度被如箭的雨水击打得千疮百孔。
雨水的力量越来越大,下方的士卒甚至都已经有些难以承受雨水的击打,纷纷举起了自己手边所有能用来抵挡雨水的物件,然后尽可能地抬头向着天际眺望。
高长恭抬着头,眯着眼睛的他向着天际远望,豆大的雨滴击打在他的胸膛和脸庞,带来一种针刺般的触痛,但以他的体魄,纵使现在身受重伤,也不必对雨水有所顾忌才是。
他身上的骨头已经被军医们接好,敷上舒筋活络的药膏,带着一股辛辣的清香,随后又被一层层纱布包裹起来。虽然说身体疼痛并未有好转,但气血正在体内不断地运转,像是河流流淌,不断地滋润着沿河的土壤和青草一般,他的身体也正在缓缓地恢复。
不过张明琦等人还是手忙脚乱地找物件替他遮挡雨水,最后索性扯了一块军帐的毡布拉扯起来,靠着长枪和毡布撑起了一处避雨之所。
“大将军,我们赶紧走吧,留在这个是非之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张明琦在雷声雨声之中用力地喊道。
高长恭却摇摇头,问道:“唐军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撤出了,除了还有几千用来断后的神武天军慢一些,但想来一刻钟之后,唐军可以尽数撤出战场。”
高长恭依旧望着天际,反而有些不高兴这片毡布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一刻钟不够,至少要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张明琦吃惊道,“为何要这么长的时间?”
高长恭咧嘴笑了笑:“让唐军先走,我可不想被唐军杀一个回马枪。”
“将军认为项楚会故意设伏?”张明琦皱眉道:“都这样了,他还有这样的胆量吗?”
高长恭笑笑:“未必没有,霸王项楚要是是胆子小,那就不是霸王项楚了。一旦唐军出了这片河谷,往前再到常青山,唐军的支援就不会太远了。我军是疲惫之师,如果唐军的支援来得快一些,那么只需稍稍拖慢我们,就足够让我们喝一壶了。”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高长恭看着张明琦的神情,知道他对于自己这种看起来有些大胆的推测有些怀疑,索性把剩下的话也说了出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求证一件事情。”
“求证?”
“难道你不好奇么?鸾凤之中的是一个女人,那么另一个呢?”高长恭安抚着有些不安的战马。
尽管他胯下的赤火终究还是抗住了刚刚一声龙啸,没有直接匍匐下跪,但它骄傲的头颅已经低了下去,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