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薛洋少时便被一个游历的隐士选中带离了他的身边,但二十年后学成归来,薛洋成了双刹帮最强大的战力之一,建邺城的江湖水浩浩荡荡,但人人见了他都得恭敬地喊一声“薛二爷”。
秦轲微微审视了一会儿薛洋,也明白薛弓身上那种信心来自于何处,但他并不畏惧,更不想退避任何锋芒:“你同不同意,可都由不得你。”
“这里是薛家,你是客人,我们是主人,自然由我们说了算。”回答秦轲的已经是薛洋了。
回来的路上,他听完了传信的人叙说的大概经过,此刻自然对秦轲这个闯入者不会太过客气。
“客人?呵呵。”秦轲却像是听见一个笑话,转身正对薛洋道:“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登你们薛家的门,送我姐姐到我面前,否则,我自己进去,一间一间找。”
“不用了。”薛洋一双大脚踏在地板上站定,可以看到有两道气流在他的身下席卷起灰尘。
如果说气血三境是打根基,而小宗师已经是登堂入室的强者,无论是筋、骨髓都强健无比,不似凡人。
随着薛洋的双掌合拢成拳,血脉里的气血流转使得他臂膀好像灌注了精铁,只是一抖,就爆出咯咯咯好像炒豆子一般的声音。
“薛家不是东门老街的买菜摊子,想往哪儿去就随你往哪儿去。”薛洋的背后背着一柄朴刀,轻轻一握就被挣断了麻绳。
“且慢。”薛弓眼见场中剑拔弩张,突然微微叹息了一声站了出来对秦轲道:“晚一些,我自然会带公子去见宁馨姑娘。事已至此,我那儿子自然难辞其咎,但既然是儿子的债,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也不可能置之度外。到时候若是公子要泄愤,我薛弓愿为儿子承担罪责,就算把我斩杀当场也悉听尊便,但还望公子能多考虑我的对你说的话。”
生死之事,薛弓说得坦然,甚至那向前踏出的一步隐约有刀剑锋芒闪过,无畏无惧。
不过秦轲并不吃这一套,这两年他这一路行来,已不知道见过多少死人,甚至他自己的刀锋也隔三差五沾染鲜血,如果不是他守着那份不愿滥杀无辜的良善,只怕早在大门前他的菩萨剑已然出鞘沾血。
那么现在……
秦轲抚摸着剑柄,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十分锋利,更带着几丝杀意:“如果待会你死在我剑下,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定?”
“你……”薛弓还没来得及回应,秦轲的菩萨剑却骤然出鞘,毫无征兆!
锋芒如雷电闪过,几乎是瞬间到了薛弓的面前,卷起的疾风吹起他额前的几丝花白头发,一点光芒停留在了离他眼睛不过一指宽的地方。
只需秦轲再把剑往前送上一送,这位在建邺城里有头有脸的双刹帮帮主就会立时成为一个独眼龙,而他若是想再向前一步,刀锋下滑,他的头颅大概也跟串在竹签上的糖葫芦差不了多少了。
薛弓感觉到那寒芒的逼近,甚至还没被刺中就已经感觉眼睛剧痛,偏生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全身汗毛竖起,本能地往后退去。
他退一步,秦轲就进一步。
一直逼到墙角,秦轲终于停下脚步,因为伴随着劲风袭来,一直在侧的薛洋已经赶到,朴刀抖出惨白的刀光,直扑他的背心。
秦轲哼了一声,身体一矮,一只手直接握住薛弓的领口,把这个并不壮硕的老人直接调转过来,用他充当对朴刀的盾牌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