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棋子的气息,甚至是很清晰强大的气息,但是眼神却如此清楚明白,而白官子前后与棋子打过无数的交道,知道棋子是什么样的,因为对棋宫执棋之人,有着天然的忠诚,而这忠诚,某些时候,甚至是以一种异常强烈的倾幕与爱护之情来表现出来的……
世间情感,莫过于男女倾幕、母子舔犊,以及诸般恨意。
所以棋子的忠诚表露,也往往此相似。
他们的目光在与棋宫弟子接触时,无不表露出或狂热、或激动等等样的目光。
但这时候方贵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只有较劲,与些微的得意。
“他若夺舍失败了,那棋宫定然生出感应,但他身上,分明有棋灵气息,却又……”
白官子心里想着,忽然一惊:“难道他已摆脱了先灵山之咒?”
心里愈发的震惊,恨不能立刻将这一个消息传回棋宫,因为一颗棋子失控,便代表着无数棋子都有可能失控,甚至代表着整个先灵山的不稳妥,影响实在太大,但毕竟棋宫执子之人,无一不是经过了大波大浪过来的,她面上倒是越发显得冷静淡漠了起来,怒意消褪。
“无论你是怎样叛了棋宫都好,但这天下之大,你又有哪里可去?”
她冷静的开口,淡淡看着方贵说道。
这一句话却一下子击中了方贵的软肋,对啊,去哪?
虽然救下了小黑龙,但他对未来的事,当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过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只是冷哼了一声,道:“要你管?”
白官子哼了一声,忽然道:“我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人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解了我棋宫的先灵山之咒,但你们的主意,未免打的太好了些,你以为从我棋宫手里夺了这条小龙,便可以万无一失了么?呵呵,恐怕无论是东土,还是南疆,又或是西荒,尊府,甚至不知地,如今都在找这条小龙,或搜寻,或推衍,你躲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又怎么护得住它?”
方贵听了这话,倒是冷笑了一声,道:“我是护不住,但不是有你嘛?”
白官子微微一怔:“我?”
“对啊,你刚才不是还在吹谁都算不了棋宫的嘛?”
方贵道:“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
白官子这才知道他在打这个主意,脸色微怒,然后又平静下来,冷声道:“我也做不到,在我的计划里,这时候早就应该带了小龙,回棋宫去了,又怎么会考虑其他的?”
方贵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别跟我打马虎眼,做不到信不信我敲你?”
白官子望着他举起来的锤子,冷淡一笑:“我棋宫弟子向来不怕死,你又如何威胁我?”
“哼!”
方贵狠狠瞪了她两眼,见她不惧,便也只好放下了锤子。
之前他是见过那些棋宫弟子不要命的帮自己挡灾的,也知道这可能确实威胁不住她。
索性冷声一笑,道:“那不着急,就先在这里呆着呗!”
说着也不着急,找个舒服地方一躺,把小黑龙放在了自己脑袋后面枕着,跷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