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两位别太放松,这时候应该更加危险才对,暴君无聊的时候就是他出幺蛾子的机会。”
乔佛里用控诉的眼神盯着珊莎,被后者无视了。
“罗素.布伦,贝里席大人麾下效劳的自由骑手!”
司仪继续高喊,“霍拉德家族的红骑士唐托斯爵士!”
自由骑手出现在比武场的西边。他的个子很小,盔甲更是凹痕累累,身上没有装饰,更无五指岛家族的徽章。
可是好一阵子,他的对手却不见踪影。
就在乔佛里询问两位戏友是否应该发怒时,一匹栗子色的骏马跑了出来,它身披大红丝绸,模样俊朗威风…可是唐托斯爵士并不在上面。
又是一阵难忍的等待。
看台上有人喧闹,乔佛里真的要开始发飙时,一个人脚步踉跄地赶来,他咒骂着追赶那匹马儿。此人全身上下,除了胸甲和头盔外,似乎忘记穿别的衣服。他的肤色苍白,腿脚细瘦。
观众席开始喝倒彩。
“呃…这位就是唐托斯爵士…”,连司仪的嗓音都不那么洪亮了。
观众们再次喝倒彩。
爵士抓住坐骑的缰绳,想要爬上马背,但是马儿不肯站定不动。最麻烦的是,喝的醉醺醺的骑士,抬起光溜溜的脚始终无法踩到马镫。
“哈哈哈哈…”,观众们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唯独乔佛里例外。
这一次他并非在演戏。脸若寒霜,目光冰冷,他四周的人们注意到国王的变化,纷纷止住笑声。
红骑士唐托斯爵士终于决定放弃。他重重的坐在泥地上,摘下羽毛装饰的头盔。“我认输!”,他似乎很沮丧,又好像无所顾忌,“谁能给我些酒喝?”
他豁然站起声,“去酒窖里搬一桶过来,我要看他淹死在酒里面。”,他的语气是认真的。
“冷静小乔!”,弥赛拉急道。
“别这样哥哥,你好吓人。”,托曼在一边嘟哝。
“小子,这回不用演,找人活跃下气氛也不错,他干的挺好。”,猎狗嘶哑着嗓音建议。
乔佛里豁然转身,不用掩饰,也无法掩饰,他知道自己的愤怒所在,并且不认为这样的愤怒有错,“为什么要息事宁人,这样的人还算骑士吗?难道王国就要靠这样的家伙来保护?我看他谁都保护不了,找个稻草人过来都能让他一败涂地!”,他想,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红的,浑身气的发抖,要是手中有战斧,一定第一时间上去把那个家伙给劈了。“他亵渎了骑士这个称谓…”,强烈的怒气下,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行!”,珊莎豁然起身,“您不可以这样!”,她为自己的冲动倒抽一口冷气,却依旧这样做了。
“你说什么?”,乔佛里的眼睛血红的,这是即将杀人的眼神,同先前他装出来的判若两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珊莎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会不会跳起来殴打自己?甚或者拔出剑来杀了她?
四周围安静下来,包括观众席上,刚才还在笑骂的家伙们,人人都噤若寒蝉,这才是君王的恐怖,不同于戏剧,君王的怒气并非普通人能够承受。
“你说不行!?为什么?”,乔佛里瞪着他,仿佛她是那个又醉又蠢又没用的唐托斯爵士。
求求你,我不想的,我不想说的,珊莎实际上脱口而出的却是,“我…只是觉得…如果您在命名日杀人…会带来厄运的,陛下。”
让他清醒过来的不是理智,而是她的眼泪。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她那紫色的衣裙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水迹。
他恢复了理智,同时为莫名的暴怒感到羞耻,难道自己是那么恶劣的人,那样的无法容人吗?
“小乔,记得你是暴君…”,讨厌的猎狗这时候来添乱。
乔佛里强压下去安慰眼前眼泪汪汪的可人儿,板起脸来,“你骗人…既然你那么在乎他,我干脆让你们俩一起淹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