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乖乖,足足二十二里啊,还是半夜徒步,来回就是四十多里,没法子,谁让人家那位将军背后有人撑腰呢?那就走呗,可他说了,两个半时辰没回来直接让我滚蛋或者再走一遍……
我发誓我这辈子就从没一晚上负重五十多斤铠甲来回走过这么多路,也从没这么快过,四十四里路啊,还是五十斤负重!我是硬生生提前两刻钟回营呐,这腿还有这肩膀到现在还疼着呢……”
帐内的士兵各个都发泄了对“那位将军”的不满,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提出自己“被整”的遭遇,什么蒙上自己眼睛骑马穿越障碍,什么扛着千斤圆木站在雨中唱歌,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大清早忽然被喊起来就穿个四角裤衩子开始出营裸奔,遭到了其他各营士兵的嘲笑实在是觉得脸都丢光了,总之在这里没有那位将军做不出来的整人手段,只有想不到的,各个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短暂的发泄过后,帐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一位十八岁的士兵忍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
一名年长的士兵见此立马训斥道:“朱翎,你哭什么?咱在这里是苦,是委屈,但绝对不能流泪!你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退出军营,那位将军就是有一点好,想走的从来都不会阻拦!”
另一名士兵也劝道:“是啊,朱翎,受不了苦就走吧,没人会笑话你的,当初五万多人来到这里,短短几个月时间,如今只剩不到六千了,你能熬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相信其他各营都会收容你的……”
朱翎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滴,然后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吃不了苦,只是我想我爹娘了,马上就要出征塞外了,爹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其他各营都有三日假期回家和家人团聚,而我们,我家就在不到十里之外的据田堡,我就想回去看一眼他们,一眼就好,王大哥,你说那位将军怎么这么心狠呢……”
朱翎口中的“王大哥”名叫王鹏绪,二十四岁,也是这一甲的甲长,长的是分外精壮。
王鹏绪闻言上前拍了拍朱翎的肩膀说道:“朱兄弟,熬一熬吧,至少等这次出塞回来再申请退营,那位将军不是亲口说了么,三个月时间去留自由,
而且出塞这段时间不算选拔,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出,就不能随军出征了,还是熬过这段时日吧,反正那么多天也苦下来了,不要错过立功好机会啊……”
朱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多谢王大哥宽慰……”
“朱翎,出来!”
忽然间,大帐之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登时让帐内所有人都第一时间立正军姿,站的是笔挺。
朱翎闻言,立刻跑到帐外,只见眼前立着两名眼冒寒光的士兵,正严肃的打量着自己,他们是那位将军的亲卫军一员,而且以前是军督大人麾下的亲卫,那可是真正的精卫营精锐将士。
“下士朱翎,报道!”朱翎恭敬的对他们二人行了一个军礼,等待着对面的回复。
其中一位亲卫军士兵说道:“指挥使大人有令,凡是周遭十里之地有亲属家眷的一律放假半日探亲,记得戌时四刻之前回营!”
朱翎闻言大喜过望,连忙大声说道:“多谢指挥使大人,多谢二位!”
话毕,他转身就要跑回帐中收拾东西,不想亲卫又将他喝住:“回来!话还没说完呢!”
朱翎闻言,立马回身站正军姿,继续等待亲卫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