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稷脸上挂满了疑惑,刚要询问,却见刘策吐掉含在嘴里的香丸,端起案前茶碗饮了一大口,便将刚要脱口的话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
“我这是在哪儿……”
将军府内屋,处于昏迷中的史宗杰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又脏又臭的地牢了。
史宗杰努力想起身,然而刚用力直起一半身子,顿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无力的倒在床榻之上,现在的他实在太虚弱了,只感到脑袋沉的要命……
“醒了?”
这时史宗杰耳边传来一阵沉稳的声音,令他心中一怔,努力侧头望去,模糊朦胧中见不远处桌案边,正端坐着一道身影……
“你是何人?”史宗杰对那道身影虚弱地问道,“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条身影闻言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向卧榻边走近,皮靴发出的清脆声响让史宗杰心中万分的紧张。
待那条身影走近后,史宗杰才看清他的真容,望着那骄艳无比的军戎以及坚毅沉稳的脸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等他开口,那条身影就将手中一本册子丢到他床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我叫刘策,现在接管了整座五梁镇要塞,你已经安全了……”
“刘策……”
史宗杰喃喃自语,昏沉的脑子努力搜索着这熟悉名字的任何信息,但当他摸到自己身边的那本牛皮册子时,又如获至宝的将它贴在胸前。
刘策打量着卧榻上的史宗杰,只见史宗杰此刻满脸胡渣,脸颊两侧也留有受刑过后的伤痕,哪怕已经经过简单的梳洗也依然是万分的憔悴,尤其从他那空洞无神的眼神里,能看到深深的恐惧。
“史宗杰,本军督想问你一句,你就是这么打仗的?”良久,刘策指着他贴在胸前的册子,开口问道,“行军文册内一点心行军心得都没见记下几句,却是满篇的儿女情长,你到底是带着八万殿前司来救援河源,还是为了所谓的心灵解脱?如果是后者,你就不该挂帅领军!”
“咳咳咳……你说的对……”史宗杰闻言咳嗽数声,“我确实不是那块料,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下,证明……”
“证明什么?”刘策毫不留情地打断史宗杰的话,冷冷地问道,“为了证明你对薛如鸢的感情?然后让八万人跟着你一起送死?伟大的爱情,真是伟的太大了!”
说到后来,刘策语气里已经充满了讥讽,令史宗杰不由冷汗直冒。
只听刘策继续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何当初没阻止她身陷苦海?等悲剧发生了,就开始在日记本里发泄自己的无能?然后带着八万人证明你对薛如鸢的爱有多伟大?呵呵,请恕本军督直言,你这简直跟畜生没有本质区别。”
刘策一番话说的史宗杰是羞愧万分,一只手掌紧紧握住胸前的册子,一言不发。
见史宗杰不说话,刘策轻哼一声,随后问道:“本军督问你,你带了多少人前来攻打五梁镇?”
史宗杰羞愧万分地回道:“我带了四万人,半道被,被流贼伏击,才会大败被俘虏……”
刘策眉间一蹙:“那么另外四万人呢?他们在哪儿?”
史宗杰说道:“我率军来攻打五梁镇之前,尚在蔡州城郊大营内休整,只是现在时日许久,我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