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咆哮,雪花飘飞,李世民满面哀荣,手持一根哭丧棒,痛哭流涕。
杜如晦去世了,终年四十六岁,饶是李宽把孙思邈羁绊在烟波荡,也没能挽救这位功勋累累的大唐名臣的命,只是延续了数月罢了。
李世民已经数日不曾上朝,满朝文武,陆续前去吊唁,对付的不对付的,此刻都表达了自己对这位宰相的哀思。
仿佛一夜之间,朝堂上恢复了安静,李世民悲痛不能自已,在长孙的陪伴下,亲眼看着杜如晦下葬,数次痛哭,几乎昏厥过去。
君臣之情,一时间令朝野震动。
贞观四年,一代名臣杜如晦病逝,时年四十六,追赠司空、莱国公,谥号为成。
皇帝陛下为此停朝七日,以示哀悼,并谓仆射房玄龄曰:“克明识量清举,神彩凝映,德宣内外,声溢庙堂。或材推栋梁,谋猷经远,绸缪帷帐,经纶霸图;或学综经籍,德范光茂,隐犯同致,忠谠日闻。”
房玄龄痛哭流涕,昏厥了过去,多年老友,房玄龄与杜如晦的感情,又岂是寻常?
李宽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他一言不发,换上了一身素色孝服,对着长安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停了一切事务,要为杜如晦遥遥守灵七日,以示尊敬。
李宽与杜如晦交集不多,但是却神交已久,多少事情,若非有杜如晦这位眼光独到老人,以及房玄龄等热护佑自己,自己又如何有偌大的成就?
独孤谋、李恪、程处默、秦英、李敬业、尉迟宝林、长孙晟、张柬之,他们很自觉的也推了所有的事情,陪着李宽。
七日过后,独孤谋等人走出院子,暗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到他们出来,快速的去报信去了。
李宽没有出去,一位受人尊敬的老者去世,李宽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对外宣称抱恙在身,不理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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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兄!”天香阁中,谢卿离不满道:“李宽已经十余日不曾露面,莫非是瞧不起我吗?”
独孤谋苦笑道:“谢兄,此事说来话长,杜相之死,对楚王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一时间不能理事,还请谢兄见谅。”
陪坐的谢龔皱眉道:“未曾听闻楚王与杜相有何深交,放着正事不做,反而去追思故人,有些舍本逐末了。”
李恪面色不虞,沉声道:“杜相乃我大唐肱骨,与我二哥相知,岂能随意猜度。”
谢龔动怒,他虽然不是家主,在谢家的地位,也仅次于谢卿离,当然,这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谢家绝大多数事务,都是他在操持,在江南,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就是那种跺一跺脚,天下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还未等谢龔说话,谢卿离展颜一笑道:“蜀王李恪,你与李宽兄弟情深,天下皆知,我们没有恶意,银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操持,我就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李恪面色冷厉,谢家虽然厉害,传承千年,他却不怕,身为当朝皇族,这点骨气担当都没有,还谈什么匡扶社稷,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我要去见一见李宽,没有问题吧?”
李恪皱眉,独孤谋见状,笑道:“谢兄此举何意?莫非是不信?”
谢卿离摇头道:“并无此意,就是单纯的想拜访一下楚王罢了。”
一旁的谢龔神情微凛,自家的侄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父亲死的早,自己几乎可以说是一手把她栽培起来的,比亲闺女还亲,她虽然冰雪聪明,才智无双,对世间男子看不入眼,但是并不包括李宽这等人物,论身份,人家是楚王,当世最尊贵的皇子之一,甚至有角逐帝位的本钱,论本事,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建银行,开书院,一路南行,造福百姓,几乎可以比肩上古圣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