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儿,别家不说,清河崔氏,在五姓七望之中,算是另类,要不然也不会把闺女嫁给俺老程不是?”
程咬金豪迈无比,一手抓着酒坛,一手抓住胸口的护心毛,一脸睥睨四方的样子,大笑道:“你那婶子,嫁到俺家这些年,劳心劳力的,持家有道,从来不做亏心的事。”
李宽狂撇嘴,一旁的李道宗、李孝恭、长孙无忌、房玄龄、秦琼、李绩、尉迟恭、李靖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今日是程家家宴,请的都是开国重臣,李世民的心腹几乎都搬来了。
程咬金坐在主位上,肆无忌惮的说着话,丝毫不怕被人听了去。
看样子在座的,似乎就没有怕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山雨欲来了。
程咬金在那里大吹法螺,所为者不过是保住自家老婆的娘家人,这无可厚非,而且清河崔氏,也并没有与其他世家同流合污,殊为难得,只要他们愿意支持变法,也不算什么坏事,总不能把天下世家杀个血流成河吧?
别说程咬金,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家不沾亲带故的,说白了都是新兴的世家,还有各家的媳妇,多是五姓七望出来的,当初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反正现在后悔的肯定有,所以今天此来,主角并非是老程,而是李宽。
要不然一帮子老家伙,哪一个都是战功赫赫功勋卓著的人,哪有功夫理会你?
这一点李宽心知肚明,他端起酒杯,微笑道:“诸位叔叔伯伯,小侄虽然年幼,但是业已成年,废话不说,只要诸位叔叔伯伯约束自家人,不行差踏错,咱们依旧能共同发财,至于冥顽不灵者,小侄手中的长刀,倒也算是锋利,到时候就看看,是谁家的刀子利就是?”
众人默然,过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程咬金忽然骂道:“直娘贼!管他们作甚?一个个都是自找苦吃,死了也就死了!舍不得那点破东西,跟土财主似的,平白丢人!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去管他!”
文臣之首房玄龄的妻子是范阳卢氏的女儿,此来的目的不言而喻,他拱了拱手,点头道:“西楚儿说的是,本来就是水火不容,既然他们愿意跟国策对抗,咱们也不能怂了!老夫虽然年老力衰,但是尚能提三尺剑,征战沙场!若是事有不谐,大不了我们这些老东西杀他个血流成河!”
这话说的硬气而又霸气,表达了房玄龄的决心,老头自从杜如晦死后,一直有些消沉,数次乞骸骨而不可得,如今总算是找到了新的目标,打算青史留名,自然不愿意被人搅了大好的局面。
长孙无忌阴沉着一张脸,作为大唐的钢铁大王,当朝最红的大臣,皇帝的小舅子,长孙无忌这些年顺风顺水,家里面新进门的媳妇,各世家都有,几乎把长安有名的世家都一网打尽了,这才是让他无奈的地方。
要说一家两家还好,一下子十几家,谁也扛不住,他就算是心再硬,面对家里的压力,也不见得能扛得住。
长孙家若是不想衰败,这场劫难,必须度过去。
只是朝廷与世家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到底谁能赢?长孙无忌也没有底。
按照以往千百年的历史看,朝廷就算是灭亡了,于世家也是无损,但是到了现在,在大唐,他不敢说这话了。
因为大唐有一个锐意进取的君王,有一群无法无天的朝臣,还有一位奇谋百出,智慧通神的王爷,更有无数百姓的诉求。
四种人,如同四座大山,死死的压住了世家,可以说是从上到下,齐心协力,世家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