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方唐决定出去看看,但在出门之前他多了个心眼,把两把猎刀带在身上,长的那把别在腰间,短的那把则是连鞘握在手里。
“吱呀”一声,方唐推开房门,昂首来到院中,见他这副模样,之前气势汹汹喊叫的数人反倒不敢妄动,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方唐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为首的矮瘦子是庄子里大户王老爷家的管家王二,紧跟在王二身后是几名王家家丁,再往后,就是七八个游手好闲的混混。
“有事?”方唐冷着脸问道。
由于心中紧张,方唐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这幅脸色再加上手里的短刀,仿佛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杀人,虽然知道这小猎户年纪不大,但以王二为首的十几人还是有些忌惮。
“我们只是上门讨债,你拿着刀做什么?”王二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这才大声喝道。
见王二开口,他身后众人也纷纷叫嚣起来,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就这么片刻工夫,附近的乡邻也都被惊扰了,纷纷走出家门,聚到猎户家小院的篱笆外面开始围观。
王老爷家有钱,在县里有路子,还养了些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混混,是无可置疑的村中一霸,平日里横行霸道也没人敢管,村民们受了气也只能回家关上门骂几句,像现在这样聚拢过来,使王二等人不敢过于肆无忌惮,已经是他们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讨什么债?”方唐继续问道。
王二见周遭围拢过来的乡邻越来越多,心中有些焦躁,便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抬高了声音说道:“之前你老娘生病没钱治,你那死鬼老子用这间院子做抵押,向我家老爷借了二十两银子,借据就在这里,休想抵赖。”
“你们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一名围观的村妇忍不住说道。
这间房子虽然有些破旧,但起码是个家,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如果被人收走,那就意味着王家小猎户没了住处。
被王老爷收了房子,王家庄就没人敢接纳他,接下来等着小猎户的不是委身于王家当个家丁,就是流落成乞丐,窝窝囊囊地苟活,哪天死了也就死了。
再没有第三条路。
这猎户一家跟王老爷家素有仇怨,若是小猎户卖身去王家当家丁,保不定当天就要被打死或是打残,再安个偷盗或是调戏女眷的罪名糊弄完事,反正隔着院墙,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谁也不会冒着被报复的风险去为小猎户出头。
死了也就白死了。
“我们家老爷一向待人和善,多年来照顾了多少穷苦乡邻,什么时候做过欺压别人的事?何翠花,你可不要胡言乱语,败坏我家老爷的名声。”王二怪眼一翻,冷声冷气地说道。
那村妇还想说话,却被身旁的丈夫偷偷拽了拽衣角,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们家还租着王老爷家的田呢,还是不要惹火烧身了。
其余围观村民也都是类似的心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王二等人不敢过于肆无忌惮,作为无权无势、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