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既然能杀他,那他自然不会有怜悯。
对于自己的敌人,林亦向来不会有可怜。人间悲凉的东西太多,他也看不过,也不愿意去看那些悲凉事。
正准备离开,忽地肩头被手掌轻轻拍打了下。
转身就看见笑颜如花的容颜,清新脱俗出现于他的眼前。林亦无聊的偏头,走向预定好的药店。早已规划好的方向,即便眼前出现药店,他也会保持最初的计划,安然自若的走去。计划永远是决定他行进方向的指标,何夕被甩在后面,无奈笑了笑又是跟上去。
跟在后面,何夕轻笑着道:“看见刚才的王远了吗?”
“说起来有些悲凉的意味,你们昨夜在春雨末的抉择,失败后付出代价的居然是他们父子俩,真是可笑无比。不过也算是正确的做法,那位太子殿下表面待人温和,从来不曾有过愤怒。可从另外的角度来说,他那是笑面虎,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才是真正可怕的。”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林亦很无聊她的话,顿时停住。
听到林亦不耐烦的反问,何夕笑了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闲话,说道:“整个帝国,要说阴险排名,我觉得那位太子殿下应当是拍在第一名的,绝对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当然你和王远之间有恩怨,或许是因我而起,可终究是你们之间的勾连.......”
“你和太子唯一的恩怨,在于王远的身份,和王远父亲手中掌握的情报。不过昨夜的失败,那位殿下不得不损失王远父子,损失王远父亲手中握着的情报。你们二人间的恩怨便是直接树立起来了,往后做事情,你可得防着点那位太子殿下,他阴着呢!”
说完,何夕还感慨了两声,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林亦脚步逐渐放慢,走在了何夕的身边,两人并肩而行,他问道:“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位太子殿下如此庞大的体量,若是他要杀我,岂不是轻而易举便可发现,怎么能算暗箭难防?”
至于后面说太子殿下大量,或许不会如此的话。
林亦根本没说出口,有点虚伪,连是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从几年前见惯了人情冷暖,又是知晓很多帝王的历史,林亦天然保持着性恶论的记忆。他宁可将世间所有人暂时当做敌人,最后发现论错了别人。也绝不愿意将世间人当做好人,最后自己惨死于所谓朋友的倒下。
为朋友两肋插刀很难,插朋友两刀很容易。
世间人总是会选择较为容易的道路行走,包括林亦自己也是如此。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必须有人要死的话,林亦宁可死的人是别人,也不愿意死的人是他自己。
不是无情冷漠,是对世间诸多事看惯看透的领悟。
何夕扬了扬美丽分明如刀锋的下颌,眼帘抬了抬,目光遥指远处,说道:“你不是刚才看见了,那可是只有两座囚牢,两座囚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