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既然放火,短时间内没有再追上来的可能,但是赵旭和普济并没有松懈。冬季草木干枯,火即使没有烧过来,浓烟却随着野风狂卷,熏得两人呼吸困难,咳嗽不断,一会脸上都是灰黑的灰烬,眼泪鼻涕长流,十分狼狈。
赵旭将普济背着走走停停,山路崎岖,到了河岸边上时已经快要虚脱,衣衫全都被汗水浸透,贴到了肌肤上,他将普济轻缓放下,自己四脚八叉的的趴在那里,好大一会说:“你的本领跟谁学的?”
普济“哦?”了一声,赵旭喘气说:“你武艺超群,从那会在小庙里我就看出来了。那几个家伙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赵旭说着猛地坐起来,盯着普济问:“你是不是故意在逗他们?……不对……”
赵旭说着又摇头:“你说你两个师兄都被杀了……这我就不懂了。”
普济有些听不明白,问:“什么不懂?”
“你既然身手不错,为什么扮作懦弱?在小庙里我看的清楚,你有机会将他们全都制服,但是你却不动手。”
“还有,那匹马从哪里来的?今夜你怎么就知道我在那里出现,恰好等我慌不择路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你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普济不答话反问:“你的谈吐不凡,见识很广,临危不乱。”
“我的事没什么秘密,我都可以告诉你,包括你已经知道的和还没知道的,”赵旭说着站了起来:“呶,那里有船。”
赵旭再次背着普济走,普济说:“我并没有故意懦弱……”
赵旭奇怪:“那你在庙里为什么不对付那几个蟊贼?”
普济:“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杀生。再说……”
赵旭听了简直觉得自己背着的是个怪物:“你不杀生,‘生’却要杀你!你要是死了,你的慈悲又有什么价值?再说?你还说什么?”
普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赵旭:“我……”
赵旭越发觉得普济不可理喻,转而又问他怎么会在田家不远的巷子里出现,普济说:“你放我下来……被人看到咱们这样,增添嫌疑……”
赵旭觉得有道理,换做搀扶普济走,但普济双脚落地走了两步,牵动了背上的伤,创口又迸裂,冷汗直流,赵旭不由分说又将他背起来,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普济觉得赵旭的话有些牵强,但是想反驳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说:“我本想天亮再赶路,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憩,恰好看到你经过。见你急匆匆的,我不好叫你,唯恐惊动别人,没想到你进了一家的院子里,我以为你……我就跟了进去。”
“你以为我什么?”赵旭瞪眼:“哦,你以为我偷盗?”
普济摇头:“那倒不会……”
“那你以为我什么?偷人家女子?辱人清白?”
“这个……后来我知道不是了。”